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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熟悉,兩個人看著銀幕,沉默地,等待一個適宜的時候。
&ldo;事先說好。&rdo;明樓回過頭,他的聲音和青瓷的重合在一起,青瓷說:&ldo;我只有一個問題。&rdo;
兩人停頓了一會,明樓把話說了下去:&ldo;你的問題未必都有答案。&rdo;
兩個人為這句話,無言地相持了片刻,明樓轉身,靠回椅背上。
&ldo;涼河事件,到底是民族□□還是恐怖襲擊?&rdo;青瓷問。
他記得很清楚,明樓最初和他提到涼河事件,說的是&ldo;邊境附近的一個小鎮遭到了恐怖襲擊&rdo;,世上恐怕只有少數幾個人會這麼說‐‐假如他們還活著。
&ldo;毒蛇的話,他會回答,是恐怖襲擊。&rdo;青瓷出言試探。他知道,這是他和明樓之間的禁區中,最危險的一部分,可是,避不開。&ldo;他並非不知道,這樣會暴露身份,他並非不會說謊,他只是到了任何時候,面對任何人,也不忍心把無辜的平民誣陷成暴民,對麼?&rdo;
明樓說:&ldo;你所有的判斷,僅僅緣於一個假設,你認為76號的存在一定有正當理由,這個假設是錯的。&rdo;
&ldo;我的假設是,毒蛇在涼河的情報工作並沒有過失,而是他的情報沒有被正常地使用。&rdo;
他們的工作不允許假設。但青瓷知道,明樓不會反駁這一點,因為明樓知道,他依據的不是假設,是支離的記憶。
毒蛇在事發之前,一定把情報傳回去了。
否則不會有船。青瓷記得那天破曉時分,涼河上那條船,和染紅了涼河水的那場雨。那不是雨,而是槍擊,不是來自岸上,而是來自船上。
否則,事發幾天後,載他和明樓離開涼河的那班火車上,不會有那麼密集的搜查。
阿誠記得,那是他第一次乘上火車,那天明樓倚著窗,他坐在明樓身側,乘警領著一隊人,沿空曠的車廂盤問過來。
他抬頭看了看明樓,明樓正看著他。那些人是來找他們的。他俯過身,枕在明樓膝頭,明樓的手撫上他的肩,他閉上了眼睛。
乘警來時,明樓正望著窗外,他一轉眸,看見了他們,在唇上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那天明樓的手很冷,手心有汗,阿誠把手呵暖了,卻捂不暖他的。風衣遮蓋下,他身上的傷在流血,血幾乎洇透了半邊襯衫。
&ldo;有沒有過失,對於當地的居民,和今天的你我來說有區別麼?&rdo;明樓反問。青瓷向他看,背影和聲音一樣,遠山般平靜而篤定。
&ldo;誰的過失,就由誰來承擔後果,我以為這是世上最簡單的道理。&rdo;
明樓側過臉,微光的燭照下,眉骨,鼻骨,然後是唇峰,柔和卻清晰如鐫,那是涼河火車站,初見的樣子。&ldo;你以為,誰有過失?誰應該承擔?&rdo;
&ldo;決策者不同了,但責任一直都在。&rdo;青瓷終於還是沒把心裡話說出來。他知道,前局長的秘密處決已經承擔了一切。只不過,這個後果,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承擔的。
明樓闔上眼眸。&ldo;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可以視同叛變。&rdo;他的聲音有點疲倦。
話說到這個份上,青瓷也沒什麼遮攔了。&ldo;我向你負責,你向組織負責,行動守則是如此約定的。假如組織背叛了你,我還怎麼對它負責?&rdo;
明樓站起身來,披上外衣。&ldo;沿這個街區往北走,有一間舊教堂,後來改成了社群圖書館,頂上的鐘樓卻沒拆除,小時候帶你去玩過,記得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