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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沿十幾級階梯，一級一級走上去，目不旁顧。梁仲春兩手撐著柺杖，在後頭覷著。

門在阿誠身後合攏了。他和幾個迎上來的崗哨擦身而過，走得不急，可是，攔不住。

阿誠扶上二層階梯的欄杆，一抬頭，看見郭騎雲堆了一臉的笑，一階一階疾步折下來。

梁仲春的秘笈全用不上，攔他的是一個線人，無階無職，王天風的私人助手，又或許，私人打手。

&ldo;從沒想著你肯進這個門，還真有點受寵若驚。&rdo;開場白剌剌的，在一階森嚴中，劃開一道不平整的口子。

話是迎著阿誠的，人整整擋在他跟前，只隔了一階之遙。

阿誠沒有抬眸，也沒答話，錯了個身，從他身邊轉上去。他隱約察覺，自己踏入了一個陷阱。

郭騎雲跟上來：&ldo;你上司可能來不及教你，我跟你說，來我們這兒可以，見我上司，得先打報告。&rdo;

阿誠還是沒說話，也沒有停步。

這一層只有王天風的辦公室。郭騎雲搶了幾步伸手攔在他前頭。

阿誠站了站，終於還是開了口：&ldo;你上司可能也來不及教你，情報司和辦公廳是平級，我見我上司不用打報告，見他也不用。&rdo;他抬手按在郭騎雲肩上，把他擋開，一徑穿過中庭。

郭騎雲追上他，一把抓在肩頭：&ldo;明長官還在的時候，見我上司可都是提前一天約好的。&rdo;

這一回，手上蓄著八分力，是來真的。

阿誠擒住那隻手腕，肩頭一低，劈向他的肋側，轉身上了一步，別住他的膝窩，把人放倒。郭騎雲的手在地板上一撐，一腳掃過阿誠的迎面骨。阿誠順著力道，側面翻出去，幾步外才立穩，郭騎雲的拳就追上來。

這個人像一尊青銅兵器，又厚，又利。阿誠格開拳和掌的連擊，逮住間隙，一手接下他的拳頭，另一手切在肘窩，回身揚起一踢，正中他的肩頸。

郭騎雲拔了槍，阿誠雙手去卡他的腕子，竟奪不下，一支槍兩個人，來往數個回合，沒有半點聲息。阿誠被郭騎雲一扯，扣在肘彎，膝蓋擊在腰間，他向前一撲，沒鬆開郭騎雲的腕子，借著他臂上的力一盪，反回來一腳踹在他小臂內側，振開，槍脫手了。

阿誠沒把槍口對著郭騎雲，他說：&ldo;明長官那是客氣，我這是規矩，不矛盾。&rdo;他拎著那支槍，走出十步，把它拋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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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敞開，幾個執行代表齊齊側目。

王天風的目光掠過長長的會議桌，在阿誠臉上剜了一記，如風如刀。他靠向椅背，垂下眼瞼，應了一聲：&ldo;來了。&rdo;

阿誠走近了幾步，扶在會議桌邊緣。

王天風把手中的事件簿，向桌上一撂，幾個執行代表互相看了看，紛紛起身，魚貫走了出去。

&ldo;復職禮物喜歡麼。&rdo;王天風問，沒有抬眼。

&ldo;您不打算解釋一下。&rdo;阿誠問。

讀書的時候，王教官就像一臺教學儀器，精密，準確，恆溫恆濕，他給阿誠打過很好的分數，可是，阿誠彷彿從沒認識他。

&ldo;你以什麼身份來見我？&rdo;王天風打量了他幾眼說，&ldo;身份不同，解釋也不同。&rdo;

這是一道考題。

阿誠沉默了一會，說：&ldo;青瓷。&rdo;

他知道，這個答案是錯的。可是，它或許能讓王天風說出他想聽的話。

王天風面無表情地哂了一聲。&ldo;76號不存在了，我跟你毫無說話的必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