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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鯤指指頭頂湛藍的天,「晚上它就出來了。」
也不談生活艱辛,也不談情懷理想,非要拽個報社記者聊天文,這人到底什麼毛病?
思索半晌,敲下「月亮」兩個字。
該不會賣水果賣傻了吧?
「那又是什麼契機讓您選擇做水果生意呢?」
「我只是在專業討債和賣榴槤之間選了後者。」
「我記得您是名校畢業,放棄物理學——」
「我高中文憑。」
劈里啪啦的鍵盤聲突然消失,春歸的燕兒在高高的電線桿上棲息,幾聲鳥囀,頸項僵了又僵,溫月月抬頭望秦鯤。
「怎麼……」怎麼會,他不是和餘瑤去唸譽川了嗎?
有好幾次,夢見自己從某個渠道得知他結婚了。
與所有年少無知的愛情一樣,起風了,在指尖飛散,曾經的萬千深情敵不過歲月悠長,記憶裡那道疤、那個人,癒合後湮滅。
他的結婚物件呢,也可能不是餘瑤,或溫柔或個性,總之與自己無關。
秦鯤點菸,夾在指間,另隻手叉腰,整個人站的很隨意。
「我跟餘瑤早完了,但老頭子中意她,我就和家裡鬧翻了,這段別記了。」
雜糅烈酒,字字誅心。
到秦鯤嘴裡,輕而易舉的像講述別人的故事,「我也沒什麼特長,混社會吧也不知道還有命沒命見你,正好倉庫裡有一車榴槤,我就隨便賣賣,沒想到發了。」
秦鯤高中有篇作文,叫《論賣榴槤能否發家致富》,裡面詳細講述了他完整的營銷思路,以及提到榴槤的淨利潤是40%。
那篇作文分很低,所有人都覺的他在扯淡。
溫月月心口被他的煙燙了一個洞。
從前金尊玉貴的太子爺,沒任何人支援,白手起家得吃多少苦,她沒能親眼所見。
只知道,自食其力以來,她跑過多少趟採訪,捱過多少罵,熬過多少夜,即使如此也不過「努力平庸著」的水平。
她心裡明鏡似的,他的「隨便賣賣」四個字摻著血。
「為什麼拉黑我。」
「不是你拉黑我嗎?」
兩兩相望不過三尺距離,卻如同間隔山海。
為了表達此刻奔湧心緒,溫月月學主編罵人時的口頭禪。
「靠!明明是你電話打不通。」
秦鯤也不甘示弱,「靠,是你先不回我訊息。」
「靠!我在忙啊,我爺爺下葬。」
「靠,我也在忙啊,我電話都被董事會打到停機了。」
「靠!所以你現在在怪我嘍!」
「不怪你,不敢怪你。」秦鯤垂眸笑,臉上線條溫溫柔柔的,熾熱滾燙的愛意衝撞肺腑,他卻沒上前,只是輕聲重複,「我明天還在,後天也在,這幾天都在,我保證這條路沒傻逼追你,或者你夜裡來我也在。」
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女孩或許有更好的選擇了。
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溫月月按耐不住,堪堪邁開腿要靠近他,電話來的又快又準。
氣氛中斷,溫月月不得不接起來。
「餵。」
「有空嗎?帶你吃飯去。」
是許琦的聲音,如果是平時,溫月月大概會考慮一下。
她不知道秦鯤是否能聽見,也不知道聽見了是否認的出聲音的主人,略微心急後敷衍道:「我現在有事。」
兩人又講一個來回,隨後溫月月掐斷電話。
她斟酌著,想什麼樣的措辭能重塑方才尚未表達的情緒,秦鯤卻在這時丟掉抽到一半的煙,人更懶些,眉眼放鬆似一潭溫水。
「其實我近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