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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葭用鑰匙開門,把一疊課本隨意堆在桌上,擰開瓶礦泉水喝。
夜色直入,稠如匹緞的星光從半格窗間投進來,澄波澹澹,小瓷甕裡盛著幾株蓮瓣,吹送一陣荷香。
鏡中窺鶴,簷下侍蓮。
孟葭喜歡在獨處時,做這些風雅事。人間不總是浪漫,還能聞得見花香的日子,已算得上是恩惠。
她捧起小缸,走到洗手間,倒去裡面的水,換上新的。
再往回走,一道高瘦的身影赫然立在門口,驚得她不輕。
孟葭站住,細長的眉毛微蹙,分辨一陣,認出這是下午那個男生。
她沒敢再往前,也不說話,等著聽譚裕的解釋。
譚裕竟被她這道冷冽的目光嚇住。
他有種感覺,雖然他談過不少女朋友,但絕對吃不住眼前這個,手捧睡蓮,說起話來綿裡藏針的姑娘。
這更讓譚裕有了莫名的勝負欲。
他說指了指她懷裡,「這是你養的蓮花啊?」
孟葭點頭,「對。你有什麼事嗎?」
譚裕這才掏出藥盒來,「那什麼,下午對不住,我給你買的藥,擦擦。」
孟葭確認他的來意之後,踱步到窗邊,把瓷甕放妥當。
她走過去,亮起手背給譚裕看,「早沒事了,你瞧。」
真的白,手腕也是真細,脆弱到彷彿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斷。
譚裕的關注點偏了。他低頭,輕咳一聲,「那也拿著吧,算我的賠禮。」
「好,如果這樣,你能放心的話。」
孟葭從他手裡接過。嘴上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放心了就別再來煩人。
她拿了藥膏有一陣子,見譚裕還不走,孟葭小聲提醒,「這裡好像是女生宿舍。」
譚裕後知後覺地噢了聲,「你隔壁的劉小琳,她是我的好朋友。」
孟葭並不想聽這些,她嗯一句,「好朋友。」
很客氣,但態度相當敷衍。
譚裕感覺到自己不被歡迎,禮貌告了辭,等孟葭去關門的時候,他又回頭,「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你叫什麼?」
「譚裕。」
她點頭,「再見,譚裕。」
連是哪兩個字都不想知道。
旋即輕關上門。再多一秒,孟葭臉上的客套,就快繃不住了。
她關緊窗戶,拉上藍格條紋布簾,把空調開啟。
放在最上面一本書上的手機震動了下。微信進來一條好友申請——「我是譚裕。」
原來他也姓這個譚,會那麼巧,跟孟夫人是一家麼?
孟葭沒有同意,也不點拒絕,就裝作沒看見。這人有點死纏爛打的味道。
她在圖書館裡預習功課,沒空看手機,才發現有鍾漱石的簡訊,說明天方便。
這件事情已經讓她苦惱了一個多月。
孟葭不想再拖下去,像得了赦似的,直接給他打個電話。
鍾漱石那頭水紋潭影,接起時,一陣飛珠濺玉的響動。
她疑惑地問了句,「鍾先生?」
現在又曉得他是鍾先生了。
鍾漱石面無表情的,立在池塘邊,右手打橫,揮出去一片薄石子,「是我。」
孟葭沒心思深究這水聲的來源,可能是貴公子別致的晚間娛樂。
她直奔主題,像一個揣著贓物急於脫手的竊賊,「請問您明天在哪裡?」
鍾漱石不鹹不淡,有意逗她,「週日的話,我一般都在家裡。」
庭院昏暗,一小爿幽深塘水作裡襯,還不足以照見,他眸底晦澀不明的情緒。
孟葭覺得荒唐,總不至於為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