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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若是龍葵能瞭解現在這個時空的歷史,知道宋代傳世畫作實在少的可憐,或許就能明白為何霍休如此&ldo;小氣&rdo;了。
&ldo;來人,我這裡有現成的筆墨丹青,小姑娘,不如就借我這珠光寶氣閣的地氣,現場作畫一副,也好讓我這老頭子開開眼界,不知道,小姑娘給不給我這個老頭子面子啊?&rdo;
霍休一口一個老頭子,顯然是激將了,下人早已訓練有素的擺好了宣紙毫筆和一疊疊原色,他認定了此刻龍葵畫與不畫,都難逃尷尬。倒不是他想和一個小姑娘計較,他只是想看看,除了這張皮相,到底這女孩還有什麼可取之處,能抓住花滿樓的心。
倒是陸小鳳抱肩,沖龍葵笑笑,
&ldo;既然霍老爺子都這樣說了,小葵你就隨便畫一幅好了,反正,只要你不畫出個四條眉毛的王八,我陸小鳳就都笑納了。&rdo;
是啊,他只能這樣說,萬一龍葵真是畫不像,也不至於太難為情。
龍葵想著,既然霍老先生都準備好了筆墨,那她就算現場作畫,應該也不算失禮,遂捻起毫筆,沖那個懷心思的兩人溫婉一笑,
&ldo;那我就借霍先生寶地,臨摹一副《江山小景圖》送給陸公子,權當答謝這些日子陸公子對小葵的照拂之情。&rdo;
龍葵很少對花滿樓以外的人這樣笑,漢代李延年曾為李夫人歌曰,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若有誰質疑這世間哪有如此佳人,儘是虛妄之言,那他若見到龍葵,定然也就相信李夫人的美貌了。
尤其是那託著丹砂的小廝,一時竟看著龍葵失了神,連手中的丹砂散落一地都不知曉,直到霍休微咳兩聲,才嚇得趕緊退下。
宣紙輕薄,淡墨均勻勾勒,遠山寒樹,江山小景。
龍葵本只是臨摹,然望江山小景,乃思故國,悲往事。想到當年山河破碎,城門半殘,哥哥戰於亂軍之中,正是山中一抹殘陽如血,紅的像鑄劍爐中飄出的火焰。筆鋒流轉,繼續勾勒江水澹澹,昔日哥哥的話猶在耳邊,
&ldo;龍葵,即使我不願意,也難免做最後一戰,我希望你能堅強的活下去,帶著這包象徵希望的葵花籽,希望我找到你的地方,那裡種滿葵花。&rdo;
可哥哥不知道,沒有他,她寧可跳下鑄劍爐,化為劍靈,融入魔劍,毋寧死,不獨生。
畫作,從來不乏臨摹贗品,但假的,之所以能被人看出是假的,除了筆法的粗糙不同,更重要的是,臨摹者,很少能真正體會當時作畫者的心境。無論是讓一個生與平安盛世的人模仿亂世過客的悲傷,還是讓一個亡國之輩體會國泰昇平的喜悅,都太難。
所以,一幅畫,求形似容易,而神似難。這也是為什麼贗品終就是贗品,能騙一時而不能騙一世的緣故了。
不過,龍葵這幅江山小景,應該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江山殘破的苦痛,龍葵作為皇族,大概比任何人都懂。
擱下帶著青綠顏色的毫筆,龍葵想在宣紙上方提筆五字,江山小景圖。
可下筆之際,龍葵才驚覺,自己並不太會寫這種被哥哥稱為楷體的字跡,雖然字形差不多,她也能認出,可真正下筆,還是寫出一手漂亮的先秦篆體,將整幅畫更襯得凝重古樸。
&ldo;小葵獻醜了。&rdo;龍葵沒有印鑑,只將名字提在畫卷左側,下附書一行小字:陸公子雅正。
一直在一旁觀看的霍休搖搖頭,許久才出一言,
&ldo;江湖代有才人出,老夫真老了,龍葵姑娘這幅畫,若非你提的字乃是篆書,只怕,人家要說我這幅江山小景才是贗品嘍。&rdo;
陸小鳳見霍休這樣說,便知道龍葵的畫是入的這老頭的眼了,自己卻涼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