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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轉而看向男子,男子行至孟挽之面前,說:「茶樓已客滿,不知姑娘是否介意,我與姑娘同席?」
孟挽之四下望了一望,約莫未見有空桌,遂點頭:「無妨!」
男人落座在她對面。孟挽之卻未多看他一眼,仍舊將目光轉向臺上。倒是那男子,一直望著孟挽之未曾轉離。
「嘖嘖嘖……」可離很嫌棄,「好好的座位不坐,偏要來勾搭姑娘,呸,登徒子,白瞎了這一副好皮囊!」
朔光倒見怪不怪:「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子皆色胚!這不是你編的順口溜麼?犯得著這麼激動麼?」
可離哼哼兩聲,說:「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好歹他給藏一藏啊,這大庭廣眾的,也不注意點影響。」
朔光原想要說點啥的,但這時底下驚堂木又響了,方才說書先生歇了一刻,飲了口水,現在是要繼續開講了,朔光於是將揶揄的話嚥下。
「吉日吉時,良辰美景,大紅花轎自侍郎府出,入寧王家門,新人行大禮,拜高堂,高朋滿座,皆道一句良緣,可賀可賀!至夜半,親朋散去,寧王被送進新房,只見孟家女兒端坐喜床,一雙玉手交疊腿上,膚色何其白皙,身姿何其曼妙,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妙人兒……」說到這兒,說書先生故意頓了一頓。
如此桃色場景,底下聽眾已迫不及待,起鬨道:「快說快說,接下來怎麼著了?」
「接下來——自然是掀蓋頭,飲合巹,入洞房了!」說書先生的話轉了幾個彎,轉得底下眾人想入非非,「寧王醉意朦朧,跌撞至小姐身側,『夫人,為夫來了』寧王說道,蓋頭隨聲起,隨聲落,一張姣好容顏霎時落入寧王眼簾,然,寧王一見,竟瞬間酒醒,連連退出數步,諸位可知,這是為何?」
「莫不是,孟家小姐毀了容?」一粗獷男子說。
「我猜,是小姐變作了精怪,王爺被嚇到了!」一挽發婦人道。
「或者,身著嫁衣之人,並非是孟家小姐?」又一書生說。
「這位客官,您猜對了七分!」說書先生指著那書生,那書生瞬時挺直了背脊,大有一副「我真了不起」的炫耀姿態。說書先生繼續,「要說此人既是孟家女,又非孟家女。說她是孟家女,是因她亦為侍郎千金,自小於侍郎家中長大,說她不是孟家女,則是因她並非皇上指婚之人。孟侍郎育有二子三女,嫡出卻僅有大小姐一人。大小姐名喚孟向荷,年方豆蔻已名動京城,至及笄年,世家公子爭相上門提親,適逢寧王至婚配年紀,皇上一旨令下,便成就了這一樁姻緣。不曾想,孟家次女孟挽之——」
提及孟挽之,朔光特意望向雅間人,卻見她神情十分平靜。
「——她嫉恨姐姐得此佳婿,竟瞞天過海,替姐出嫁,新房寧王所見之人,正是向荷親妹——孟挽之!」
孟挽之對面的男人有所動容,他望著孟挽之,表情諱莫如深。
「為什麼啊?」觀眾席上有人問,「孟挽之雖是庶女,可到底是侍郎家的女兒,還怕嫁不得一個好夫婿麼?」
「諸位有所不知!」說書先生道,「早在賜婚聖旨賜下之時,坊間便有傳言,說這寧王與孟挽之本情投意合,私下或已定下終身,只是孟向荷生母與貴妃一母同胞,是自家的姐妹,寧王心念權勢,為得貴妃裨益,方才應下婚約,狠心棄了孟挽之!」
「籲——寧王心好狠!」
「寧王心狠,孟家更狠!」說書先生飲下一口茶,說,「大婚之前,孟家曾有一喪,說是孟挽之知道寧王即將另娶他人,一口鬱氣結在心頭,一病不起,孟侍郎忙於婚事,無暇顧及,寧王亦未過問半句,短短數日,竟已病入膏肓。
婚禮前夜,侍郎府張燈結彩,孟挽之迴光返照,對著伺候她的婆子說:『明日便是大喜之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