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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令虹攥緊五指。
她打算一口回絕,可又拿不定主意。
為婉姑娘病重又能怎樣,她對駙馬半分期待都無,如今只求他趕快病死,自己也好解脫。
但婉姑娘是顏莊借她的身體送去東廠,趕出府門的,也是她自己下令,毫不留情懲處了的。
倘若駙馬因此氣病出事,固然叫他人笑話,說他沒男子氣概,可對於她自己呢。
邊關的人會怎麼想,兄長又會怎麼想。
她不敢確定。
「我……」
楊令虹剛吐出一個字來,顏莊已拱了拱手,打斷她即將出口的話。
她胸口鬱結的氣頓時散了。
「南姑娘何必要挾殿下,」顏莊彎著眼睛,唇角微勾,「誰不知駙馬一身病,怕要從生帶到死去,叫殿下什麼時候能等到他病癒?」
「你!」南姑娘站起身,顧不得羞澀,指著顏莊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抖了片刻,見楊令虹不發一語,知道求下去毫無用處,這才行禮告退,回到偏房,一五一十地告訴駙馬。
「哥哥,你太寵婉兒了,憑她怎麼好,也只是個妾!你能活這麼久,家裡沒多少功勞,婉姑娘更沒有,全是長公主從宮裡搜羅藥材御醫給你吊起來的,你不趁這機會好好跟殿下過活,還想什麼婉兒?好自為之吧!」
南姑娘紅著眼睛,跺了跺腳,甩袖而去,走到門前又停下來,嘆了聲:
「小妹是庶出,平時不得爹孃喜愛,全賴哥哥才和殿下攀上交情,出門交際被人高看幾眼。哥哥執迷不悟,要我怎麼辦呢?做妹妹的原想指望哥哥,得個好終身,如今是不能的了!」
她哭著走了,只餘南懷賜站在門前,久久無言。
第17章 做夢 登徒子
顏莊走後,楊令虹回到臥房。
白月坐在身旁打絡子,她也拿起針線,做了一會兒。
她心裡空空蕩蕩的,顏莊的離去似乎帶走了她在東廠中催生的勇氣,她自一個無所畏懼的男子,又變成了需要顧忌所有,處處忍讓的女子。
猶如挺直的脊樑,被生生折斷。
指尖驀地一痛。
楊令虹停了手,抿了抿冒出的血珠。
她低下頭,繡帕上兩隻鴛鴦的輪廓清晰可辨。曾幾何時,她也繡過相似的圖樣,寄存對未來丈夫的期待。
而今她並未抱有類似的感情。
她只是在思索,經歷過自由以後,再與顏莊換回,自己似變得更加難熬的日子。
侍女站在門口遊移不定,白月放下活計,出門說話。
楊令虹盯著繡帕瞧了半晌,發洩似的將針戳了上去。駙馬不值得她喜愛,至於顏莊?
那些畫卷,沒有面容的世家貴女,盛放著顏莊的少年情懷。他對她的關照,除了照料主子的責任外,也包含了對那女孩的移情。
所以顏莊也不值得她生出可以繡鴛鴦的喜歡。
她為自己剛才的臉紅心跳而懊惱。
白月回來,附耳道:「殿下,駙馬想見您。」
楊令虹禁不住皺起眉頭。
她咬咬牙,說:「好。」
隔著門口的僕婦,南懷賜凝望著不遠處的楊令虹。
楊令虹以沉默應對他。
她猜不透駙馬要說什麼。
他對她一貫是不屑的,鄙薄著她不及婉姑娘的才情,和管理公主府帶來的滿身銅臭,像地位低下的商人,不及世家裡薰陶出的清高。
就連少有的認錯,都不會顧及她的想法,因而顯得更加侮辱人。
可身處皇室的女子,無論是先太后、太妃、她的生母,還是兄長的妃嬪,抑或是她,經濟學問從始至終貫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