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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舊時的主人乍然謀面,陸有矜難免心酸,看到顧同歸在審視自己,忙拱手尊稱道:&ldo;殿下……&rdo;
顧同歸輕咳一聲,面上現出悲愴和難堪,他在那個地方再怎麼狼狽,都已是破罐破摔。而面對從前的歲月,即使穿這麼一件搶來的衫子,臉上就掛不住。
顧同歸淡淡地問他:&ldo;你怎麼和我表弟在一起?&rdo;
&ldo;這……&rdo;陸有矜接到個燙手山芋,小心回道:&ldo;阿臨離了宮,我便帶他到深柳堂了……&rdo;
聽見陸有矜這聲阿臨,顧同歸又沉吟著細看了他兩眼:&ldo;多謝你,我有幾句話要囑咐他,勞你去一旁稍等可好?&rdo;
陸有矜道聲不敢,牽著追月往林中走去。
謝臨伸著脖子,目光始終追隨著陸有矜的背影。在夜色的襯託下,那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黯然和孤獨。他說過的,看見自己的背影,就會寂寞……他這麼好,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呢?
&ldo;表哥。&rdo;謝臨的心有點發酸,語氣裡夾雜了委屈:&ldo;你怎麼能趕走有矜!&rdo;
顧同歸訝異地看著謝臨:&ldo;我有幾句話只想對你說,把外人趕走不行麼?&rdo;
&ldo;他又不是外人。&rdo;時間很緊迫,謝臨也要說清楚:&ldo;他是我……我的朋友。&rdo;
是心虛吧?這話說得結結巴巴,連耳垂也羞人得紅透。
顧同歸握住謝臨肩頭‐‐他總是這般輕易地結交朋友。顧同歸正色道:&ldo;你有朋友是好事,不過沈均那般知根知底的才能稱得上是朋友,你和他認識才多久?&rdo;
&ldo;他一點兒也不比沈均差!&rdo;謝臨像是被撈進網裡的魚,急切得蹦著為陸有矜正名:&ldo;深柳堂的人得了瘟疫,他也不放棄,有善心有擔當。他的劍練得極好……&rdo;
&ldo;劍練得再好,也要看他願不願意為你拔劍。&rdo;顧同歸壓下失落:&ldo;和人交朋友可以,只是要多留心。&rdo;
謝臨不自覺地皺眉,表哥的話興許沒錯,但卻欺負了陸有矜的磊落和情誼。
顧同歸不願在陸有矜身上糾纏,只單刀直入道:&ldo;你因為我的事兒得罪謝鐸了?&rdo;
&ldo;沒有……&rdo;
&ldo;不用騙我!你回去究竟什麼情形?&rdo;
謝臨沉默了片刻,把之後的事情迅速而簡略的講了講,沒說那幾十杖,只說因為有人刁難,自己不願意再和宮裡來往,便搬了出來。
&ldo;阿臨!&rdo;雖說只講了苦難的十之三四,但顧同歸已痛悔得在原地不住徘徊,他把苦楚全部歸因在自己身上:&ldo;我最怕這樣‐‐這又是何必,你和我一道受苦不說,如今兩人連見面都難……再說,他畢竟是你父親!&rdo;
說到這兒,顧同歸沉默。
&ldo;這也不叫受苦。&rdo;謝臨把腰背挺得筆直,生怕顧同歸看出他腿上的毛病:&ldo;我又沒少一塊兒肉。我樂得出來逛逛嘛。&rdo;
&ldo;那你爹呢?你也不見了?&rdo;
果真是從小一同長大,顧同歸對謝臨的心思瞭如指掌。能瞬間抓住他最在意,最放不下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