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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說道:「太感謝您了。」
「是什麼促使您調查此事的?流言蜚語嗎?」
「正如您所說的——人言可畏啊。」
第二天,波洛又乘火車前往「拉夫堡市場」。
「拉夫堡市場」裡就像蜂窩一樣嗡嗡不休。掘墓開棺開始以後,嗡嗡聲略有減輕。
之後屍體解剖的結果洩露了出來,人們的激動情緒達到了頂點。
波洛在旅店裡待了大約一個小時,吃完一頓牛排配腰子布丁的豐盛午餐,佐以啤酒。這時有人傳話說有位女士要見他。
是哈里森護士。她臉色蒼白,樣子憔悴。
她徑直來到波洛面前。
「是真的嗎?確實是那樣嗎,波洛先生?」
他溫柔地請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
「是的。發現了遠遠超過致死量的砒霜。」
哈里森護士哭著說道:「我從沒想過……我一點也沒想到……」說著就哭了起來。
波洛輕聲說道:「要知道,真相早晚會暴露的。」
她已泣不成聲。
「他會被絞死嗎?」
波洛說:「還有很多情況需要進一步查證,時機、毒藥來源、下毒的途徑,等等。」
「可是,波洛先生,假如他跟這事完全無關呢?一點關係也沒有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波洛聳了聳肩,「那會宣判他無罪。」
哈里森護士慢慢地說道:「有件事……有件事我想我本該早點告訴您的……可我原以為那真的無關緊要,只是有點古怪罷了。」
「我早就知道肯定還有別的事。」波洛說道,「你最好現在就告訴我。」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一天我下樓到藥房裡找點東西,簡·孟克利夫正在那裡做一件相當……古怪的事。」
「什麼事?」
「說來也無聊得很。她只是在往自己的粉盒裡裝東西——一隻粉紅色的琺瑯粉盒……」
「繼續。」
「可她並不是在往裡面裝粉——我指的是撲臉用的香粉。她在一點點把毒藥櫃裡的一個瓶子裡的什麼東西往粉盒裡倒。她看到我以後大吃一驚,立刻合上粉盒,把它塞進了手提包。又匆匆把那個瓶子放進櫃子裡,好不讓我看見那是什麼藥。我敢說這說明不了什麼……可現在我知道了奧德菲爾德太太真是中毒而死的……」她哭了起來。
波洛說道:「原諒我失陪一下。」
他走出去給伯克郡警察局的格雷警佐打了個電話。
赫爾克里·波洛走了回來,跟哈里森護士一道默默坐著。
波洛彷彿看到一個紅髮姑娘的臉,聽到她清晰而堅定的聲音——「我不贊成。」簡·孟克利夫不想做屍體解剖,她還說出了一個很有道理的理由,但是事實是無法改變的。一個能幹的姑娘……高效……果敢,愛上了一個被他那總在不停抱怨的重病老婆纏住了的男人。那個女人可能會輕輕鬆鬆地活上很多年,因為在哈里森護士看來,她壓根兒沒得什麼嚴重的病。
赫爾克里·波洛嘆了口氣。
哈里森護士問道:「您在想什麼呢?」
波洛答道:「人生的遺憾……」
哈里森護士說道:「我堅信他毫不知情。」
波洛說道:「不錯,我也敢肯定他並不知情。」
門開了,格雷警佐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一件東西,用一條絲帕包著。格雷警佐解開手帕,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下。那是個鮮艷的、粉紅色的琺瑯粉盒。
哈里森護士說道:「我看到的就是這個。」
格雷警佐說道:「是在孟克利夫小姐書桌抽屜的最裡面找到的,包在一條手帕裡。雖然我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