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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想裝傻,秦杉眼神燦亮:「我上次發酒瘋還是追求你姐那會兒,她捉弄過我,快給我看看,我喝醉了到底有多傻。」
鄭好使個眼色,秦崢心驚膽戰點開影片,秦杉邊看邊笑:「怪不得早上太子不理我。它要是給我耳朵打蝴蝶結,我也不能忍。」
秦崢心頭一鬆,也笑起來,鄭好暗暗對他比個勝利手勢,他鬆口氣,秦杉注意到兩人的小舉動:「怎麼了?」
秦崢道了歉,秦杉把兩人喊到書房,一五一十交了心。樂有薇剛去世那兩年,秦杉的日子是很艱難,但時間一長,他釋然了,在心上,如在身旁,他只管把該履行的責任都履行好。
他心酸眼熱:「但她一定不希望你過得很孤單。」
秦杉笑,撫了一下心口:「她一直在,我不孤單。她給我留了這麼多親人,我的人生早就不只有愛這一件事了。生活裡讓我感到高興的事有很多,你倆也都看到過,所以以後不要總是假設我在強顏歡笑,人的情緒彈性是很大的。」
他認識的秦杉沉默寡言,但是為了打消秦崢的負疚感,秦杉和兩人說了一下午的話。
秦杉承認自己曾經和人世間的牽絆不夠深,樂有薇是他的陽光,陽光隕落,他只願以生命相隨,然而樂有薇洞悉了這一點,早早就做了安排。
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是肩負了責任的,外加建築業,更是夾雜了無數利益糾葛,關乎人命,不容差錯。在弟弟看來,哥哥痛失愛人,餘生寂寞,但在哥哥看來,每過一天,他和愛人就更近一點。
秦杉這一席話,使秦崢好受了些許,但依然擔心其中的安撫成分更大。他說:「我想做個公益專案,開發蒼鸞山東部,把山上的廢棄採石場改成商業空間,喊你哥做設計,你覺得可行嗎?」
秦崢很贊同:「忙起來,他的日子可能就沒那麼難捱了。」
多年前改造家裡的影音室,他設想過投影在山巔,也許蒼鸞山能實現這一夙願。他去找秦杉商議,秦杉接下了設計任務。
每次去秦杉家,他都會著意觀察秦杉。有時秦杉在陪孩子們玩,有時和外公外婆閒談,有時和鄭家三口打打小麻將,過得世俗且熱鬧。
秦杉不大在家裡會見外人,常來常往的是少數幾個知交,他在秦杉家最常見到的是楊誠。
樂有薇生命最後幾個月偏癱在床,秦杉經常抱起她坐進輪椅,推著她出去風景,不時小心繞行。香港鬧市的街道很窄,無障礙通道總被車輛和雜物擋住,且沒有任何警戒標識,那時他聽到秦杉和前去探病的楊誠探討,雲州的公共建設方面也大有改進之處。
殘障人士乘坐輪椅出電梯就是一道坎,更妄論上下大廈臺階,如果沒人幫忙,進地鐵也極為困難。楊誠身為眼科專家的太太,很清楚不良於行的人們想出趟家門多麼不便,她每年都會拿出資金投入到無障礙出行上,秦杉是她的搭檔,這數年來,兩人一直致力於城市市政建設改進。
休息時,秦杉一邊摺紙飛機,一邊向影片裡的樂有薇匯報,他又完成了哪項工作,向政府有關部門遞交了多少建議。他耳聞目睹,察言觀色,確有一人是在安詳地對心愛的說起愛,他和秦崢是可以放心些了。
走出秦杉家,他回望書房視窗。第一次被秦崢帶來秦杉家做客,他就注意到書房有一張條案,條案上擺有鏡子、花瓶和座鐘,他收藏的幾件古畫上都有類似擺設,猶記得夏至在拍賣臺上講過,鍾、瓶和鏡,諧音是終生平靜。
他想,秦杉是真能做到終生平靜吧。終有一日,他會從容地去見九泉之下的愛人,去告訴她,他在人間的使命業已完成,從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
至於他和秦崢,只管好好相守,好好享受。清晨時,浪花湧起,再落去。吃完早餐,他和秦崢肩並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