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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過排水渠道,他越過水渠朝北走,夜間照明稀疏。不久,他來到一棟白色的三層樓公寓前。他看到她把腳踏車停在面向馬路的停車場裡,正在鎖車。那位女性抬起頭來,電線杆微弱的燈光照亮了她的臉。看起來,她正好要走進公寓的樣子。
“我不是在跟蹤她。”他說。
她臉上那驚愕的表情,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騎著車,透過她的眼前,一邊想著自己到底是生在什麼樣的災星下啊。“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在跟蹤你”,他想這樣對她說,但怎麼樣都說不出口。他愈是辯解,就愈是有理說不清,擺明就是一整個悲劇。像這種狀況,除了說他實在悲慘,的確是沒辦法再說什麼。然而,或者是人生的滋味實在是太過苦澀,就在那一瞬間,飾磨閉上了眼睛。腳踏車的輪子碾過路面高低不平處,他整個人華麗閃亮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
走出帶有濃厚陰影的祗園一帶,穿過八坂神社那扇有如被紅雨濡溼,顏色鮮豔亮麗的門。夕陽餘暉之下,我有些心浮氣躁地走在祗園,心情反而愈發惡劣。畢竟是要去拿回我心愛的東西,也不可能在這裡掉頭走人。八坂神社的石階上聚集了一群旅人與學生,他們看起來沉醉在從四條通的另一頭投射而來、鮮明強烈的夕陽中。
我很快走過神社前,過了馬路以後,開啟了祗園派出所的玻璃門。狹小陰暗的派出所裡,有幾個警官或站或坐,悶在裡面的空氣,輕輕撲上我的臉頰。當我的視線與警官的視線相對,我馬上想到飾磨的“‘不好嗎?’騷動”計劃,完全忘了會有來自京都府公安委員會的威脅。我開始胡思亂想,莫非我是到這裡來應訊的?努力壓下不假思索下跪道歉的那種卑躬屈膝的衝動,我挺起胸膛,對他們說:“我接到了電話。”
通報過姓名以後,一個看起來五十出頭、相當親切的警官有禮地對我說:“啊啊,請進,麻煩您跑這一趟。”在我坐下填寫表格的時候,警官轉回後門,把她給牽了出來。
“鎖被弄壞了。”警官說。
就在這裡,我終於見到了我的愛車,“真奈美號”。
兩個星期前,我被遠藤“當心我報警”如此這般痛罵了一頓,致使我丟下她就逃跑了,如今卻承蒙警察的照顧可以把她找回來。聽說,她是被某個來歷不明的男人騎著到處去兜風的時候,被警察攔下而得到庇護的。那個粗野無禮的男人也因為佔領失物罪遭到懲處。他有這種報應是理所當然的。雖然我對這個未曾謀面的男人感到相當憤怒,但“真奈美號”總算是回到我的懷抱了。
“非常感謝您。”
我向親切的警官低頭道謝,然後與“真奈美號”一起離開了派出所。
一走出祗園,我溫柔地撫摸著“真奈美號”的坐墊。我注意到她在行進時會發出少許雜音,不過,無論壞得多厲害,我都會把你修好的。我在心底發誓,再怎麼悲慘倒黴,我都不會再丟下她,自己一個人逃走了。
沉浸在重逢的喜悅當中,片刻以後,我環視了溢滿金黃光芒的祗園。
難得來到祗園,就去好久不見的“祗園會館’’露露臉好了。
“祗園會館”就在八坂神社附近,面對東大路通而建。
這五年當中,我時常到“祗園會館”來。這裡會放映晚於一般流行的二輪電影。雖然假日的時候客人會陸陸續續進來,但平常會來的就只有小貓兩三隻。上映作品也不會是A級作品。說是B級電影,聽起來有點可憐,只能算是半調子的電影而已,但是,半調子也有半調子的可愛之處。
那一天,“祗園會館”裡依然空無一人。
我從空曠大廳右手邊的樓梯上去,只有一位女性守著這片冷清。我交錢給她,然後上了二樓。電影雖然已經開始放映了,但我才不幹那種慌慌張張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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