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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融倏忽回神。
她根本沒在意許夫人說的最後半截,注意力全被前面那句吸引住了。
現世時,一個八十平米的小套房就掏空了她,許夫人一開口,使用的計量單位是什麼——頃?
一萬兩和十頃,這是兩筆即便她還沒摸清這時代物價細況也可以立刻意識到其驚人的財富。
從穿以來,左一個侯府,又一個公府,在身邊人口裡像菜攤子上的大白菜一樣一個摞一個,直到此刻,這些世家豪貴才以一種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向她顯示了自身的力量——有錢,非常有錢。
哪怕是敗落中的吉安侯府,沒了權勢,幾輩子積攢下來的財富仍然在。
許融轉回目光,很和氣地道:「讓我想一想。」
第5章 偽少女與真少年
許融沒來得及細想。
因為隔天長興侯府的蕭夫人就攜替她準備好的新未婚夫蕭信登了門,正院傳過話來要她去相見。
白芙慌了手腳,在屋裡亂轉:「姑娘,這可怎麼辦?太太怎能真的聽信了蕭家的擺弄,這事倘真成了——姑娘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裡頭的荒謬尷尬說不盡,白芙隨便一想都站不住。她心中本來尚存對許融的淡淡疑惑,但此時全拋去了腦後,主憂臣辱,主子將沒好日子過,她做人奴婢的又往何處去立足?
許融安撫她:「沒事,見一面而已。」
這事繞不過蕭家,那麼見一見正方便她作出判斷。
前來傳話的錢嬤嬤一直密切注意著她的臉色,見此鬆了口氣,忙忙安排白芙替她梳妝。
錢嬤嬤是許夫人的心腹陪房,白芙雖不情願,也只好轉回來聽令。
這是她做慣的差事,不一會兒就替許融梳好了髮髻,插上一對珍珠簪,再描了螺黛,點了唇脂,最後換上新衣裳,應季的菊繡緣邊鵝黃衫,繡花鞋面上撒開十二幅羅裙。
白芙忙碌完後往旁邊退開,許融自己側身對鏡照去,頰邊金珠耳墜一晃,她唇彎起,十二分滿意。
完妝美出新高度。
錢嬤嬤小心翼翼地催促:「姑娘,該出門了吧?」
「走吧。」
許融心情很好,沖鏡子眨下眼,提裙出門會客去。
客是惡客,來意不善。
但許融也不是真的要被母親推出去填坑的可憐少女,她邁過門檻,輕輕俏俏抬眼一望。
上首兩人,一人自然是許夫人,見到許融,慌忙堆出一臉笑容,另一人則年四十許,面龐富態安然,眼神似笑非笑,透著一股居高臨下。
比許夫人更像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
這氣派貴婦不用說,自然是蕭夫人了。
許融不多看,眼波一轉,又往蕭夫人側後方看去。
那裡立著一個少年。
少年很瘦,很高,穿件墨藍直綴,衣裳是好料子,小帽上綴著一小塊白玉,質地如凝脂,也是塊好玉,腰側另有一塊差不多品相的葫蘆玉佩與荷包等物垂掛下來,足下烏靴一塵不染——總而言之,他和許融一樣,顯然也是經過一番打扮後才來亮相的。
但能粉飾的只有身外物。
少年的頭低低地耷拉著,只露出一段蒼白脖頸,連長相都叫人看不清,肩背處平直,應該沒有駝背的毛病,卻腳尖一岔,偏偏懟出去兩分頹勢。
一股彆扭勁兒,活脫是個問題少年。
許融揚了揚眉,走進去。
上前行禮,許夫人在這些不要緊的事上十分肯心疼她,馬上站起來扶她:「行了,你身子才好些,別勞累了。」
儼然一個愛女如命的好母親。
右首的蕭夫人看著這一幕,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轉頭吩咐道:「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