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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選擇當了護士,迢迢說。
夏天的花
在伯爵到來之前,我已經十幾天沒出去見見太陽了。出去看看,花都開了,伯爵說。懶得動,我說。你一個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做什麼,煽陰風,點鬼火?伯爵諷刺了我一句。只有伯爵敢諷刺我。躲在陰暗角落裡瞎琢磨唄,我說。作為自我戲劇化的行為,瞎琢磨是最好的,有益無害。
走吧,出去轉轉,伯爵硬是把我拖起來。我趕緊戴上了墨鏡。伯爵又該刮鬍子了,雪白的連鬢鬍子糊了一臉,顯得特別的滄桑,其實他只比我大兩歲,卻白髮蒼蒼,他跟他媳婦一塊遛馬路,人家都以為是爺倆呢。伯爵這個名字就是他媳婦給起的,說他走道不但背個手,還慢吞吞的,簡直就像蘇聯電影裡面的老伯爵,因此得名。
醫院的花園裡的花果然都開了,開得肆無忌憚。往縱深走,那邊還有個湖,只是被樹叢和灌木掩映著不易發覺就是了。也許是躺了太久的緣故吧,走不多遠,我的腿就痠痛起來,像是走了兩萬五千裡一樣。我們回去吧,哥們兒,我央求說。再遛遛,不然你腿部的肌肉非萎縮了不可,哎,你看那——伯爵指著茂密的草叢中的一對正親熱著的年輕人叫我看。那對青年人太專注了,當然,他們自己並沒意識到他們相互有多麼專注,專注得根本忘了這個世界除了他們還有別的什麼人。我們最好識趣地走開,別干擾人家,我說。嘿嘿,他們做的是他們這個年齡該做的事,其實,我們也這麼做過,伯爵說,似乎很感慨的樣子。我比他更感慨:他們也就十七八歲吧,就已經開始親身體會情愛了,而我在他們這麼大,還什麼都不懂呢!
我最初的性啟蒙是在游泳池的更衣室裡。那時侯,大概有十四歲或更大一點。那天,當我和我的一個同班同學推開更衣室的門,瞧見一個比我們高兩個年級的小子正在做著對當時的我們來說是匪夷所思的動作,我們嚇壞了,嚇壞了的我們辦了一件現在回想起來顯然是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事情,竟跑到辦公室告訴班主任去了,我的同學一進門就喊:老師,我們碰見流氓了。整個辦公室立刻鴉雀無聲,所有老師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們。我們的班主任那會兒似乎剛剛戀愛,她緊張地問道:流氓在做什麼?我說:他在玩自己的狗雞雞!老師們譁然大笑,班主任的臉上刷地飛起一片紅暈,她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怒吼道:你們給我滾出去!
後來呢?聽我講起小時侯的故事,伯爵居然興致勃勃。
後來,西哈努克親王來咱們這座城市訪問,我的同學都舉著花環去街上歡迎,班主任沒讓我和我的那個同學去,她說我們的思想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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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呢?
再後來,思想複雜這個評語一直帶到了中學,一次,一個男同學叫我給一個女同學傳送一封信,結果讓老師截獲了,原來那是一封求愛信,老師點著我的鼻子說:怪不得你的小學班主任說你思想複雜呢,一點不假。
後來的後來呢?
後來的後來,我長大了,也開始做一些匪夷所思的動作了,到那時侯我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動詞叫自蔚。
把你們嚇壞了的那個高年級的小子呢?
他呀,他八成也被嚇壞了,很快就轉學走了,我說。
我們哈哈大笑的時候,可以免費聞到夏天的花的香味。
一日長於百年(1)
從夢中醒來,我就忐忑,總覺得要發生點什麼不尋常的事,以至於連我特意叫伯爵給我捎來的書都讀不下去。那本書是劉大白1924年在開明書店出的詩集《郵吻》。伯爵為了表示仗義,還外加了一本同一作者的《丁寧》。可是,此時此刻我就是領不了他的這個情,我幾乎一個字都讀不下去。將會發生什麼事呢?我作出形形色色的猜測,並把猜測編上序號,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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