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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卷 第二編 人世裡的無可奈何(21)

劉季述等人接著將昭宗所寵愛的官員、宮女、方士、僧道等通通殺掉，夜鞭笞，晝出屍十餘車。崔胤向朱溫告難，朱溫將崔胤的信原封不動地交給劉季述，並告誡他崔胤反覆，應早除掉。劉季述責崔胤，崔胤詭言是奸人所書，與劉季述訂盟。反過來責難朱溫說：&ldo;劉季述與我結盟，不相害，但我歸心於將軍。&rdo;還一併送給他兩個侍兒。朱溫怒劉季述賣己，二人才開始交惡。

此時神策軍指揮使孫德昭、董從實盜錢五千緡，被王仲先當眾辱之，崔胤暗中勸說孫、董：&ldo;如能殺兩中尉，迎太上皇，立大功，這些許小罪何足羞！&rdo;天復元年(901年)正月，孫德昭以兵擒殺王仲先，出太上皇於囚所，逮捕劉季述，大棒打死，夷三族。昭宗仍命太子為德王，以孫德昭為同平章事，充靜海節度使，賜姓名為李繼昭。封朱溫為東平王。計昭宗被幽凡兩月而亂平。

劉季述是被大棒打死了，但昭宗的天下能夠安然嗎？崔胤會不會又被皇帝扶植為另一個新的功高震主的權臣？

韓全誨史載不明出身，開始時是鳳翔軍的監軍，後入朝為內樞密使。昭宗誅劉季述後，崔胤進言：&ldo;自從讓太監掌軍以來，王室越亂，臣請主左神策軍，請陸扆主右，則四方藩鎮不敢謀。&rdo;帝不許，以韓全誨為左神策中尉，張彥弘為右。崔胤大怒，遣刺客殺之，不克。韓全誨懼，引藩鎮鳳翔節度使李茂貞為助，崔胤亦厚結朱溫。

當時宦官倚仗韓、張驕而不法，有所斥逐，皆不肯行，帝不平，崔胤請盡誅之。韓全誨聞之，涕泣哀求於昭宗。昭宗知左右洩言，始令崔胤等囊封奏事。宦官又求得幾位識字的美女入侍左右，暗察崔胤留疏，因而使得崔胤的計策多被洩露。當時李茂貞、朱溫都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野心，朱溫的勢力尤盛，他已屢次擊敗宿敵李克用而占上風。

崔胤探知韓全誨聯絡李茂貞，而且自己的密謀已經洩漏，乃致書朱溫，謂&ldo;皇上反正，公之力，如果讓鳳翔入朝，功勞就會歸他。現在如果你來的慢了，一定會遭到。&rdo;朱溫得書後，遂於天福元年(901年)十月，引兵向京。韓全誨聞知訊息，泣奏說：&ldo;朱溫欲挾陛下幸關東，謀傳禪，請移駕鳳翔，合義兵討賊。&rdo;遂放火燒昭宗所在之乞巧樓，帝不得已下樓西走鳳翔依附李茂貞。宮人私逃出都，民眾沸騰，戶無居民，長樂門外如墟丘然，韓全誨等遂火全城。

朱溫至長安，聞昭宗已被劫在盩厔(今陝西周至)，崔胤又派人勸說他繼續亟進，乃揮軍西上。韓全誨等假傳詔令，要朱全忠從速返回鎮所。李茂貞派部將道符昭屯兵武功(今屬陝西)，阻擊朱全忠西進。朱全忠令部將康懷貞攻武功，一舉奪城。二十日，朱全忠進抵鳳翔，設營於城東。唐昭宗在李茂貞、韓全誨的挾持下，詔令朱全忠領兵還鎮。朱全忠深知是李茂貞等人所為，卻也對逆詔行事有所顧忌，遂於二十三日，移兵北向邠州(治今陝西彬縣)，二十七日發起進攻，二十九日，靜難節度使李繼徽(原名為楊崇本)出城請降，朱全忠以其作為人質送往河中。三十日，朱全忠返抵三原(今屬陝西)。十二月初五，崔胤趕到三原，繼續促請迎駕。李茂貞求救於李克用，李克用南攻晉絳等州以牽制朱溫，朱溫還軍河中，擊敗李克用，乘勝進圍李克用於首陽，然後旋軍西上，屢敗李茂貞兵，復圍鳳翔。營壘相望，晝夜攻擊。外兵罵守城兵&ldo;劫天子賊&rdo;，守城兵亦罵外兵&ldo;奪天子賊&rdo;。天福二年(902年)冬，鳳翔大雪，城中食盡，凍餓死者不可勝數。西川節度使王建復乘機進取興元。李茂貞自知孤城難守，乃殺韓全誨等與朱溫和。昭宗知朱溫外示恭順，終悖逆，不可倚，想幸襄、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