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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寵搶在宇文殤發彪前鎮定回答:“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術業有專攻是好的,可你二人將來都是國家棟梁之材,喜歡的東西多學點自然是好,有些東西即使不喜歡也得認真學。”
煥兒一聽,小臉仰起,趾高氣昂道:“母后說的我明白,但所謂‘取彼之長,補己之短’,廣納人才,使其各司所職,我也不必事事皆長。明主之官物也,任其所長,不任其所短,故事無不成,而功無不立!””
一席話酣暢淋漓,語驚四座。宇文殤這黑麵閻羅總算有些雲消雨霽的兆頭,適時廉寵正在喝茶,聞言石化,心底問號連連……這,誰家的孩子……?她有教過他這些麼!
煥兒見眾人都驚異地盯著自己,剛要開口辯解,手卻被人輕輕搖了搖,他也不看扯他的人,閉嘴不言。
南宮樇對各人諄諄教育了幾句,便差家奴帶著兩個孩子上外面玩去。路過花園,字字與煥兒嘻嘻哈哈淘氣地甩掉跟著的人,坐在假山山洞大石上氣喘吁吁。見四遭無人,字字這才道:“煥兒,別告訴任何人這話是從我這裡學去的。”
煥兒似懂非懂點點頭,他不明其中利害,可他一向很有原則:兒童的事情,絕不告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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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右相府設宴,酒罷曲散,賓主盡歡。
逆龍帝登基第一個十年,當今天子三十而立,皇帝又連續四年不曾親至皇陵祭天告祖。皇后心心念念著送宇文燁骨灰落土為安,如今煥兒已經三歲,不似前些年必須寸步不離守著。因此,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下個月趁著龍戰日,嘯龍谷是務必走上一趟了。
宇文殤辭別右相府前,簡單交待了幾句,又囑他明日同虞寰、紀章入宮詳談。
返宮後,張經闔來報,稱秦王來信,已自燕子臺出發返回京城。
三年前秦王前往北炤之北,與溟滄候務農耕、勵採織、重法禮、興貨殖、治水利,黎民不飢不寒,仰孝俯畜,人心思定。政績斐然,縱使宇文殤早知楚憐本事通天,亦不免吃驚。
煥兒兩週歲時楚憐回來過一次,不知使了什麼妖術,把個煥兒迷得成日裡唸叨著他的帥“昂可”,唸了一年都不曾忘懷,如今聽說昂可要回來,興奮地瞪著大眼,拉著他母后不住鬧騰,不肯回房睡覺。
宇文殤冷聲呵斥,煥兒最懼父皇,只好癟著嘴怏怏離去。
孰料小的消停了,大的又開始鬧騰。在宮裡憋了四年,終於可以出遠門,廉寵不知從哪裡搞來塊磨刀石,就開始騰騰捲袖,霍霍磨刀。
宇文殤只得在一旁無語地看著,蹲身摸摸她的頭道:“你真放心把煥兒一個人留在京城?他離了你,若哭鬧不止,怎麼辦?”
自打他決定今年去皇陵起,便一直神經過度緊張。
其實這三年,宇文殤乖張極端的行事手段有了極大改善,也很少輕殺罔命,那股子冷厲凶煞之氣漸漸收斂趨和。可就從太常大人提議今年御駕嘯龍谷,她幫他批了“準”字後,他立刻原形畢露。
先是搬出炤律炤禮與她爭執,稱婦人不可擅入皇陵聖地,況且煥兒年幼,離不得母親。廉寵說這好辦,帶上煥兒不就結了,宇文殤一聽更是勃然大怒,斷然否決,此後立刻火速召回楚憐,命他坐鎮京都,名義上是坐鎮,以廉寵對他的瞭解,定是要以煥兒楚憐為要挾,防她頭腦發熱玩消失。
這些年兩人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在面臨“真正的考驗”時蕩然無存。廉寵知道皇陵是他心裡一塊永遠不會癒合的疤痕,賭咒發誓說她只是送宇文燁最後一程,送完馬上離開嘯龍谷回祈華山行宮等他,他依舊心神不寧,這些日子又打起了親情牌,把煥兒擺出來壓她,說得她好像個為了自己好玩不顧孩子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