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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前段時間?,我來到萱城。」
重複回憶過往那些並不輕鬆的記憶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情,寧星洲低頭捏了捏鼻樑,面上憊色更重。
「我在醫院看?到小初,他安安靜靜坐在樓下大廳裡,乾淨健康的樣子讓我一度以為是在白日做夢。」
「然而?等我趕下去時,他已經走了。」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的認知方向出了嚴重錯誤,我怎麼?會?那麼?堅定地以為他一定會?留在美國而?不會?回國……」
「因為他在國內已經沒?有家了。」臨頌今忽然開口打斷他。
寧星洲聲音頓住。
半晌再次抬頭看?向臨頌今時,忽地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的確,那時在我潛意識裡,他已經沒?有家了。」
「但私生子在我這裡不是什麼?恥辱標籤,錯的可以是我們的父親,也可以是他母親,但絕不可能?是他,他只是無辜成了他們犯錯的罪證。」
「我找他沒?有別的目的,只是因為我現?在有能?力保護他,斬斷一切帶給他苦難的根源,讓他從今往後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拋開生理學層面,沈翠翠根本不配算作他的家人,大洋對岸那個貧民窟也不是他的家。」
「他是中國人,他的家應該在中國,而?我是他哥哥,我有義務給他一個家。」
「臨總,前因後果我都告訴你了,你可以隨意查證真實性,或者去向小初求證,當年的事,他會?有印象。」
說罷,卻見?臨頌今搖了搖頭。
寧星洲皺眉:「臨總不信?」
「不是不信。」臨頌今開口:「是求證不了。」
寧星洲:「什麼?意思?」
臨頌今:「小初失憶了。」
寧星洲像是一下沒?聽明白:「失憶?」
臨頌今:「如你所說,他回到國內時情況非常糟糕,抑鬱症,厭食症,營養不良,情緒不穩,嚴重的自殺傾向。」
「那時他對生活已經沒?有任何自理能?力,我不敢讓他出門,不敢讓他單獨呆在家,只能?每天寸步不離守著。」
「可縱使?這樣,也因為一時疏忽,讓他跌落陽臺。」
「之後,他昏迷了近一週時間?,再醒過來,記憶停留在八年前高?考那一天,把美國八年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交談聲暫止於此,餐廳一隅安靜下來。
在找到寧初之前,對於他的現?況,寧星洲想過無數種可能?,好?壞皆有,唯一沒?有想到他會?失憶。
可這似乎又?是最合理的解釋。
如果不是因為失憶,不是因為忘記了一切,那些痛苦不堪的過往又?應該靠什麼?在短時間?裡釋懷?
五味雜陳在唇齒間?,不知道還能?說出什麼?,哽在喉間?的苦澀卻又?咽不下去。
他閉了閉眼,下意識想去摸煙,手上落了空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為了給小初留下最好?的印象,沒?有帶煙。
蜷起指尖的手重新放回桌面時,他聽見?坐在對面的人問:「那些人呢?」
寧星洲一時反應不及:「什麼??」
「那幾個黑人,我試圖找過他們,但他們的失蹤很突然,從寧初回國前就?沒?有了蹤跡。」
臨頌今語氣肯定:「是寧總的手筆吧。」
寧星洲瞭然,點點頭:「是我。」
臨頌今:「他們現?在在哪?」
寧星洲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小初曾在戒同所呆了兩年的事,你知道嗎?」
臨頌今呼吸一頓。
一瞬間?,近乎暴虐的情緒在他身體裡轟然炸開,將靈魂撕成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