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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姐、阮將軍留步!」
車夫見狀,鞭子甩得更快,馬車一溜煙跑遠了。
阮寧目露疑惑。
阮將軍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今日可算沒被堵住。」
他哭笑不得道:「還不是你煉的那生發丹。他們全是各府派來求藥的。日日蹲守在將軍府門口,愁死老爹了!」
阮寧斂了眸子:「阿爹上朝也被人圍了?」剛追馬車那群人裡還有那日帶頭挑釁她的家僕。
「那算什麼!我家寧寧就是厲害,替爹掙了好大面子,秦御史近日都不見彈劾,我還不習慣哩。」
阮寧眸光晶亮,抿唇:「我日後會更厲害。」
「嗯!阿爹的女兒當然厲害!」
阮寧看著面前白瓦紅牆的宅邸,饒是心無外物很多年,也不得不感嘆一句前塵往事如雲煙。那時候父母去世,她把謝九玄當稻草,想緊緊握住,只是越想靠近越接近不了。臨死前她其實想明白了,他們誰都沒有錯,謝九玄只是不喜歡她、不在乎她而已。
隔了兩世,再次回到這座住了三年的宅子,她心頭平靜,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寧國公府累世官宦之家,鐘鳴鼎食,世代簪纓。
大梁建朝二百餘年,寧國公府出過六位皇后。
當今小皇帝已故生母孝儀皇后便是寧國公謝九玄胞妹。
建寧三年事變中,京中大亂,先帝先後逝去,謝氏一朝凋零,寧國公府只剩謝九玄一人。
當時內憂外患,允王叛亂,西南小國趁機偷襲。
就在滿朝人心惶惶的時候,謝九玄垂坐京郊,決勝千里,滅敵國,誅賊子,殺奸臣,定江山。
從此寧國公之名響徹大梁,成了大梁人人敬仰的存在。
那年謝九玄也不過十六歲。
老管家將他們引到謝九玄書房。
「阮將軍,阮小姐,我家國公爺在書房。」
阮自年摸著鬍鬚哈哈大笑兩聲:「有勞。」
老管家推開門,阮寧冷淡的目光落在書案後的人身上。
謝九玄一襲廣袖白袍,袖口鑲嵌三層金絲繡花羅層,衣領交衽亦如是。
除此之外,全身別無二色。
滿頭青絲以白玉簪綰起,眉如墨畫,溫潤如玉。
應了那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向來是世家典範。
阮寧印象中,這人從不穿白衣以外顏色,還有三步之內不允許靠近的怪癖,哪怕她前世在這裡生活了三年,也不瞭解這個人。
謝九玄抬起眼瞼,一雙漆黑的眸子,未語先笑,令人如沐春風。
遠遠看去,巍巍然然,高姿神儀。
他放下手中醫書,向阿爹點頭示意,眸光頓了一下,若有所思,俄而視線跟自己對上。
阮寧斂了眉目,屈膝行禮:「臣女見過寧國公。」
「九玄,我這人爽快慣了,也就直說,上次懇請九玄答應小女親事,是在下魯莽,承蒙九玄寬容。只是,我回去仔細想了想,小女實在配不上國公府,我這次帶小女賠罪,婚事就當我一時糊塗,就此作罷吧。」阮自年一臉慚愧。
「哦?」謝九玄目光停在阮寧臉上,「這樣說來,那日阮小姐所說是真話?」
阮寧垂下眼瞼:「是,阮寧自知才疏學淺,配不上國公爺。往日行事不知章法,冒犯之處,還請國公爺見諒。」
「是啊,九玄乃我大梁棟才,高門之女才配得,小女能嫁普通人家,平安一生我就心滿意足了。」
謝九玄輕笑一聲,端了茶:「近日京中盛傳阮小姐煉了一種名為生發丹的藥,可使禿髮之人長出頭髮,當真?」
阮寧聲音平穩,冷靜回視:「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