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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神,又補充了一句,“去東山寺回來,所以來給母親請安。”
“世子爺去東山寺做什麼?”眉畔忽然抬起頭來看著他。
被她用那雙幾乎讓自己神魂顛倒的眼睛看著,元子青差一點連理智都找不回來了,他咬了咬牙,結結巴巴的道,“我身體不好,去東山寺小住,養一養身子。慈惠大師醫術高明,我每年都要去一段時間……”
他本來就緊張,加上在眉畔面前提起自己的身體,擔心她嫌棄,更是語無倫次。
眉畔卻認真的點頭,“原來如此。身子是大事,不可輕忽。慈惠大師是怎麼說的?”
元子青恍惚了一下,才道,“大師說仍是養著罷了。”
他的身體看了那麼多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好,無非還是老樣子。其實年年去東山寺,不過求個安心。說起來,他今年本不打算去的,沒曾想眉畔一來,到底逼得又去了一趟。
想到這裡,元子青神色不由一黯。
他想起慈惠大師曾經給出的評語,他的身子好生養著,活到四五十歲也並非不能,只是……要想成家,綿延子嗣怕是十分艱難。雖然大師的話說得更加含蓄,甚至是揹著他說給父母聽的,但元子青畢竟還是知道了。
他看著眼前的眉畔,心頭幾乎被突如其來的酸澀徹底掩埋。
老天爺何其不公,既然給了自己這副沒有未來可言的身子,又何苦還要給自己這樣一個人,讓自己望而不得,輾轉反側,痛苦難過?
他低下頭,之前的那些激盪心情,盡數被收斂起來,不再留下一絲波瀾。假如自己註定了悲劇的一生,又何苦多拉一個人進來陪自己受那些煎熬?
她是那麼好,那麼好,好到值得有一個人珍重愛護,最重要的是,那人一定是身體健康的。
必定不是他。
握著眉畔的手突然鬆了些。眉畔並不知道他走神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只是感覺到了他收回的力度,於是立刻輕哼了一聲,皺眉做出十分痛苦的模樣。
元子青嚇了一跳,重新握緊了她的手。
眉畔忍痛朝他笑了笑,臉色雖然慘白,自己卻彷彿沒有多大的感覺。
元子青便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敲了一下。
雖然理智知道該怎麼做,然而感情上,他卻覺得,自己無論如何放不開她。或者說,除了他自己,他不放心將她交給其他任何人。哪怕明知那可能對她來說更好。
這種自私的念頭讓元子青在心底將自己唾罵了幾十遍,然而抓住她的手,卻始終沒有再鬆開。
去首善堂的路再遠,也總有走到頭的時候。平日裡元子青只覺得這段路長,今兒卻彷彿一下子就走到頭了似的。以至於眉畔停下來的時候,他只覺得心頭一空,若有所失。
眉畔掙脫了他的手,低頭道,“這裡去首善堂不遠,不敢再勞煩世子殿下了。”
元子青知道她是要避嫌。這裡不比花園中,難免有人來往,要是讓人看到他們拉拉扯扯,就說不清了。但就算知道,心裡還是十分不高興。
她是在跟自己撇清關係嗎?
他板著臉道,“也好,叫人看到了不妥。你往前走,看到有人,便讓她們過來扶一把。回頭弄些藥酒來揉一揉,把淤血揉開了,才好得快。否則明兒起來更加受罪。”
“是,多謝世子殿下記掛。”眉畔福身道。
只是也沒有立刻就走,眼神在元子青身上轉了一圈,停在了他的腰側。那裡掛著一隻荷包,瞧著邊兒都磨得發白,想是已經很舊了。
元子青注意到他的視線,下意識的抬手按住了那個荷包,低聲道,“這是母親做給我的,已經好些年了。”
福王妃平日裡忙,能做的針線有限,大部分還都是福王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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