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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撤離內蒙的時候,是七月底八月初,那個時候晚上,已相當冷了,幾乎在零度上下。然後他們說拍電影真不是人乾的活。在香格里拉,海拔三四千米的地方,首先要跟自己的身體作鬥爭。我們剛到的時候,這麼多的裝置,都是要人扛著。其實,別說扛東西了,就是走上去,人都會大聲喘息。我的手是麻的,臉也是麻的,總有輕微觸電的那種感覺。晚上也無法入睡,我從沒睡好一個覺。
而且雲南的那個山路每天最讓我提心吊膽。因為攝製組首先是安全問題。山路陡峭,加上多雨,有時候再加一點小雪。非常滑,他們開玩笑說雲南以外的司機,開過雲南的,如果在整個山路上不出現意外,就證明這個司機是好司機。你想我們整個行程其實也就七八公里,可大車就要開三到四個小時,可知它的艱難度。另外,現場雖然漂亮,但非常詭異,我認為。哪怕說話大聲一點,都有可能把天上的雨給震下來。經常是動不動,一片烏雲來了,就不知道哪片烏雲會下雨,大家必須躲在帳篷裡。帳篷裡面下小雨,帳篷外面下大雨。當雨一停的時候,我們的工作人員又得把地面清理乾淨。讓演員能有一個很好的工作環境。立刻要出去隨時待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又來了。
在香格里拉,最後因為海棠精舍的質量問題,選擇離開,是不是心情也很複雜?
因為可以說對這個地方有了特殊的感情,所以我會用詭異兩個字。它確實很神奇,或者說很神秘,讓你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就是說當你愛上一個東西,可這種愛又沒有全部表達出來,讓你做不完所有想做的事情,人會非常失落。你看我們決定要撤離的時候,我從來都沒見過凱歌這麼傷感。當他跟主創人員宣佈,我們決定明天就離開香格里拉的一霎那,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淚花。可能大家聽起來覺得,至於嗎?可我明白凱歌的心。他是真的去那採了兩次景,有一次那個雪可以說基本上都在人的腰上。他這麼高的個子都可以在他的腰部了。又有高原反應,又是這麼深的積雪。他完全是被這個戲劇化的天空、被這麼美麗的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神奇的力量拼命拉著往前跑。當他第一次採完景,一到北京機場就病倒了。實在非常危險,後來想想也非常後怕。因為是突然從平原到這麼高的地方,而且他的動作仍然沒有放慢。後來我們去拍攝的時候,我也一直提醒他把速度放慢,心情放平穩,不要再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
陳紅訪談實錄一·談製片:走向無極(3)
內蒙拍攝的時候給你留下什麼深刻的事情嗎?
我覺得內蒙遼闊的大草原,讓人心情非常好,非常開闊。我們那天在星星塔拉拍完戲之後,凱歌說,哎呀,我還真喜歡這個地方。他說以後咱們還要上這來拍戲。因為人在一個環境下,其實非常受它的影響。那兒是真正的天高地闊、藍天白雲,就像真正回到了自己的家園,特別放鬆自然地生活。與自然特別、特別近。你看雖然在內蒙,大家都說,聯絡太不方便,太多遮蔽。我反而特別懷念那段日子。手機真的打不通。就讓你的生活安靜下來。你跟那些動物,羊呀,馬呀,好像是一樣的,屬於同類。這麼簡單,這麼放鬆。其實我覺得我們在內蒙是最Happy的一段時光。雖然我們有一部分人員住在蒙古包裡頭,條件沒這麼好,可是呢,好像又回到了那種六七十年代,在人民大食堂的感覺。大家在一個蒙古包裡頭四張床,住在一起。完了中間一個桌子,還串串門什麼的。晚上吃完飯都在蒙古包前面一站,有一種特別特別融洽的感覺。
可在那個地方重修“海棠精舍”你的壓力是否又很大?
當時,凱歌一直不放心,問陳紅你23號能夠把這個景拿出來嗎?我說凱歌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能辦到。我現在其實可以驕傲地說,拍完《無極》以後,我基本上可以成置景專家了。我聽凱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