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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枚紐扣在後面的很多文裡都出現過,周謹言卻只見過它最開始繫著紅色絲線的樣子,後來它被陸祈安貼身帶在頸上,再後來又被縫在衣服裡,這些周謹言全都不知道。
但他認出了那件胸口處縫著紐扣的衣服,陸祈安描繪了那件衣服的樣子,是件寬鬆柔軟的黑色風衣。
那是他幾乎每天都能見到的衣服,要麼穿在陸祈安身上,要麼掛在他們衣櫃最明顯的位置。
只是現在,這件衣服被陸祈安帶走了。
他還在文裡看到了忘言書屋,那個為書屋選擇了這個店名的主角,在多年後與他的愛人重逢時,親口解釋了這個店名的意義:取自「欲辨已忘言」,他愛人的名字裡有個「言」字。
也就是在那本文裡,周謹言發現了陸祈安提過的船上,那是在主角之後,他們泛舟湖上,情到濃時不慎落了水,眼角有顆淚痣的主角被凍的直流眼淚,他的愛人還壞心地逗他,親吻著他說:「這是對你『忘言』的懲罰。」
在看到這些文字時,周謹言最初的感覺是震撼,巨大的衝擊讓他生理性的眩暈,不得不閉上眼睛緩一緩,然後再接著看。
後來他就開始無法控制地落淚,他不是被哪段回憶觸動,也不是為哪個情節感傷,而是眼前的每個文字都負重著十五年的時光,密密麻麻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痛得蜷縮在沙發上失聲痛哭。
在那一刻,他感覺不到悔恨、遺憾、不甘,他失去了具體的情緒,就只有痛,從內到外,從頭到腳,每個毛孔,每寸面板,都在痛。
但他還是自虐般的看著那些文字,他要把那些字句刻進心裡。
那是陸祈安熬過十年歲月累積的文字,就算再痛他也要看下去。
他連續看了十幾個小時,從正午看到日落,從黃昏看到黎明,直到眼睛完全看不清字,他才不得不暫停。
雖然身體已經麻木,但他怎麼都睡不著,絲絲縷縷的晨曦照在陽臺,天完全亮了。
他想起來洗澡上班,但剛起身就眼前金星亂舞,不得不重新坐下。頭痛欲裂,嗓子幹啞,這個樣子沒辦法上班。
他給助理髮了資訊,把安排好的工作往後順延,然後撥通了楚俞的電話。
聽到他的聲音,楚俞嚇了一跳,問他是不是生病了。
「楚俞,你信嗎?」周謹言沙啞著嗓子,想要跟楚俞說說他這十幾個小時經歷的震撼和痛苦,可剛一開口,他就哽咽了。
楚俞聽他在電話裡笑著哭,嘆息著問道:「是因為小陸嗎?」
「是,是他。」周謹言聽到這名字就跟魔怔了似的,定定說道:「楚俞,我得找到他,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他,沒有他我真的不行。」
「會的,你會找到他的,我幫你找,你先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楚俞耐心地安撫,終於聽周謹言斷斷續續地說完了所有。
儘管他看的出來陸祈安對周謹言用情很深,但聽到周謹言說的那五十二本文,聽到他從十年前結婚到現在,從未間斷的寫著他和周謹言的故事,楚俞還是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我配不上他。」周謹言突然說道。
楚俞再次震驚,他這輩子沒想過能從周謹言嘴裡聽到「我不配」三個字。
「我要怎麼做,才能配得上他?」周謹言依然固執地追問著。
「他要的只是你愛他。」楚俞叮嚀道:「周謹言,你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把他找回來,然後好好愛他。」
「好,我去找。」周謹言說著就站了起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所裡的事得交給你。」
楚俞答應道:「你放心去,我明天就回,明天是清明節,我肯定得趕回去。」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