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女囚(上)(第1/2 頁)
十月天,正值秋高氣爽的時節;獄營裡頭卻因長年光照不足而寒意甚重;老李頭覺得自己的老寒腿又要發作了,在這種鬼地方當差久了,大毛病沒有,風寒、溼邪之病肯定是擺脫不掉的。
估摸著交班的時辰也差不多了,老李頭不由得引頸而望,又過了將近三柱香時間,交班的人才姍姍而來。
老李頭心存不滿不由得抱怨了幾句,隨後語氣甚不耐煩地說道:“女牢裡頭關了一個,老洪特意交代了,這人得好生關照著,飯菜什麼的都得另作安排。”
匆匆交代了這麼一句,他就拎著自己的傢伙甚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張富貴沒把這話當一回事,老李頭口中的老洪是他們的班頭,而他張富貴一直與這洪班頭不對付。
既然點名要關照,那肯定是從犯人家屬那裡撈了不少好處的。
油水進了他姓洪的口袋,自己半分甜頭沒沾到,卻得照著他的意思來照應,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於是張富貴轉眼就把這茬給拋之腦後了。
直到傍晚要給犯人放飯的時候,有人送進來一個有模有樣的餐盒,張富貴這才又想起來。
他好奇地開啟餐盒一看,裡頭魚、肉、湯、飯,一樣不缺;旁邊自己那小桌上擺著的那點鹹菜稀飯跟這一對比就顯得寒磣極了。
他本是負責解押的差吏,雖無品級,但油水頗豐。只因犯了點小錯就被下放到這種鬼地方來,終日不見天日的,萬事還被那姓洪的給壓一頭,心中自然生出諸多不滿來。
這人嘛,心裡頭不痛快自然看什麼都不順眼。
望著這相當豐盛的餐盒,張富貴不由得心生不憤地想:敢情一個階下囚吃的都要比自己好。
一不做二不休,他把餐盒裡頭的餐食全數端到自己的小桌子上,拿起一隻大湯碗,把自已那小碗稀飯倒進去,見份量小了點又往裡頭兌了點水,再夾幾根青菜進去攪和攪和。
淮城獄營內的確設有女牢,但地方偏遠,為了方便看管,獄卒們並沒有刻意把男女囚犯區分開來。
牢房一個緊挨著一個,已是傍晚時分,越往裡光線就越是昏暗。張富貴一手提著油燈,一手端著湯碗往裡走。
女牢裡頭果然關著一人,那一身荊釵布裙的行頭與外頭那些市井之婦也沒什麼區別。
見狀,張富貴心中頓時生出了輕視之心。
他開啟牢門,把手上那碗稀飯隨意往地上一放,喊道:“開飯了。”
原本背對著他的女子聽到聲音,緩緩轉過身來,看了一眼他端進來的伙食……
中午還大魚大肉地送進來,這會兒卻是清湯寡水的;品出幾分反常來,她不由得抬眸往站在外頭的獄差看了一眼。
張富貴有幾分心虛,見她向自己看過來,不由得衝著她狠狠地“呸”了一聲:“看什麼看,吃你的吧。”丟下這話,他鎖上牢門轉身就離開了
許衛秋席地而坐,她也不是什麼講究之人,吃得了山珍海味,粗茶淡飯也不拘。
端起碗一口一口把稀飯吃了個乾淨;吃好後,她默默地把湯碗推到一邊,又坐了好一會後才起身走到裡頭,往那鋪了些許幹稻草的地上一躺,緩緩閉上雙眸,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宿。
次日酉時,張富貴踏著時辰過來當差,剛越過第兩重牢門,就被從獄廳出來的洪班頭給逮住,這人因著早幾天一樁小事當著守門人的面劈頭蓋臉地訓了他一頓,讓他臉上甚是無光。
張富貴滿懷怨氣地走進去交班,就見昨晚那個餐盒又被送了進來;老李頭隨口提點了他一句,說這餐盒要趁熱送到女牢裡頭去,臨了,又加了一句,是老洪特地交待的。
一提這個洪字張富貴就來氣,老李頭離開後,他如法炮製;剛兌下水,感覺喉間有異物感,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