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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開出了滿洲裡,天黑時,在貝加爾湖東岸的一個無名小鎮下了車。蘇軍代表把他們引進一個有鐵絲網的院子,宣佈:不準出入,你們的槍械由我們暫時保管。吃飯,東邊有餐廳;拉屎,西邊有茅房。有什麼事,與我聯絡。
蘇軍收走了他們四百人的槍,劉仙舟說,閣下,人家把我們軟禁起來了,這叫什麼事啊?我們自投了羅網。
熊大員說,比在長春落在共軍手裡強多了。
劉仙舟說,閣下,你還糊塗著呢,蘇軍和共軍穿一條褲子,知道不?萬一他們把我們引渡給共軍那可就慘了。
熊大員說,你有所不知,蘇聯與我國政府簽訂《友好同盟條約》,他們不會背信棄義的。
他們吃過晚飯,院子裡一片漆黑。屋裡沒有燈光,摸黑和衣而臥。聽天由命就稀里糊塗地睡著了。劉仙舟睡到半夜被凍醒了。蘇聯賊冷,他被凍得打哆嗦,篩糠、磕打牙帶零拉拉尿。他拎著褲子進了茅房,其實就是用葦席圈的圈兒,沒有茅坑,到處都是屎尿,插不進腳去。好在天冷,拉的尿的,立馬凍成冰塊、冰棒、冰葫蘆,有的就像咖啡冰淇淋。葦席隔山的那邊就是女廁,只聽倆女的說話。劉仙舟跟日本人打交道多年,聽出是倆日本女子講話。她們有話沒處說,擠在茅房裡滔滔不絕地傾述胸襟。他聽出她們就是日本關東軍的家屬,同她們的丈夫一併被俘,關押在這裡。
劉仙舟回到屋裡向熊大員報告了他的秘密發現,他說,閣下,蘇聯把我們同日本關東軍戰俘關在一起。拿你當什麼人了?你是政府代表!置一國政府代表於何地?他們眼裡還有沒有你這個接收大員?現在,我們是在國外,你就是國家,你可不能有個好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熊大員提筆疾書一份向蘇聯政府的抗議書。並要求會見中國駐蘇大使。
熊大員的抗議和要求等到天亮才經門口的蘇軍崗哨轉送出去。
下午,中國駐蘇大使由蘇軍代表陪同來見熊大員。他們都是外交界的熟人。熊大員年長,就擺起老邁年高的譜來。大使說,恕小弟晚來一步,你們吃苦了。
熊大員說,通知國內,速派飛機接我們回國。
大使說,是的,我馬上就辦這件事。
蘇軍代表表示歉意說,戰爭剛結束,一切尚未恢復正常,請大員鑑諒。
熊大員說,別說鑑諒不鑑諒,儘快促成我們400人回國。
大使說,飛機明後天就到。
熊大員心裡有了譜,落了地。難熬的一天過去了。
新的一天早晨,一切都在劉仙舟的視線之內,證實了他晚上在廁所的發現。三三兩兩的日本軍人在院子裡打水洗臉,散步的,伸胳膊扔腿的。他們都向劉仙舟投一眼詢問、同情的目光,彷彿說,你是誰?我們都是一路的。
劉仙舟對他們不屑一顧,心說,你們是幹啥的,我是幹啥的。
他心中不忿,回敬他們一頓白眼。劉仙舟陪同熊大員到飯堂用餐,黑麵包加土豆湯。劉仙舟和熊大員打了兩份早餐,坐下品嘗。熊大員平常吃牛排喝牛奶,哪裡吃過這類又黑又土的食物,是人吃的嗎?黑麵包帶沙子,硌牙。土豆湯齁鹹。劉仙舟說,閣下,將就一下吧,回國再找補找補就得。
熊大員有了笑容說,多虧身邊有你給我解心寬。
劉仙舟得意回頭間,發現一個熟面孔。這時,那人也看他。片刻,劉仙舟說,這不是肅親王嗎?你怎麼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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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八路
閻瑞賡著
第五卷
回回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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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仙舟他鄉遇故人
洩私憤密捕老赤本
大叫驢劉仙舟無意中看見滿洲的王爺四腳魚肅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