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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出來,花向晚舒了口氣,這事兒總算是成了。
她等著旁邊侍女來攙扶她,不想對方又重新握住她的手。
「這邊,少主往這邊走!」
禮官趕緊開口,花向晚便感覺拉著她的人牽引著她往旁邊方向走去。
這讓花向晚有些意外,覺得這天劍宗的規矩果然和西境大不一樣。
按理西境該比雲萊更狂放才是,怎麼這天劍宗成親這麼親密的麼?
花向晚跟著對方一路前行,周邊始終安靜,安靜到讓花向晚甚至覺得旁邊沒有人任何人,但從周邊人傳來的氣息又可以感覺到,這裡到處都是人。
疑惑越來越重,而對方拉著她的手也慢慢有了溫度。
花向晚看著雙方交握的手掌,有那麼一瞬間,突然就想起了她第一次成婚。
好似也是這樣。
只是那個婚禮很簡陋,簡陋到只有三個人,她,謝長寂,還有證婚人昆虛子。
他們就在一個小院裡,她坐在房間等候,然後謝長寂走進來,握住她的手,領著她走出房間。
長廊很短,他們來到大堂,兩個人在昆虛子高興的唱和聲中拜了天地,而後謝長寂便握著她的手,一起回到新房。
他握著她那一路,是她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光。
因為那一刻,她打從心裡覺得,謝長寂喜歡她。
如果沒有他掀開蓋頭後,說那一句:「我既與你有了夫妻之實,便當對你負責。」
大概這種錯覺所帶來的幸福感,她能持續很久。
想到這一點,花向晚內心一凜,趕緊打住自己胡思亂想。
那個人的事兒這輩子想起來都覺得糟心,反正他也要馬上離開這個小世界,以後都不會再見,還是別想了。
這時兩人停在新房門口,對方推開房門,替她提起繁重的裙角,拉著她進了屋子。
他將她引到床邊坐下,而後她聽見他從旁邊取了什麼。
那東西輕輕探到蓋頭邊緣,花向晚這才看清,這是一個玉如意。
察覺周邊沒有旁人,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沈道君,我還以為天劍宗當真一切從簡,連玉如意都省了。」
對方動作一頓,掀喜帕的動作停住,花向晚有些奇怪:「沈道君?」
對方沒有說話,片刻後,玉如意將喜帕緩緩掀開。
花向晚眼前開始落入其他顏色。
入目是一種接近與白的淺藍,衣衫襤褸破舊,她不由得一愣,而後茫然抬頭,一路順著人身往上而去。
如玉琢冰雕、骨節分明的執劍手;被腰帶包裹、纖細有力的腰;雙肩寬闊,脖頸纖長,帶了青色胡茬輪廓鮮明的下顎,薄唇,英挺的鼻樑,一雙如筆繪一般黑白分明的眼平靜中帶了幾分克制,低頭靜望著她。
「我不是沈修文。」
他開口,花向晚整個人都僵住,滿臉震驚看著面前人。
誰?
這是誰?!
謝長寂?!!
花向晚看著這張熟悉又遙遠的面容,整個人都懵了。
兩百年過去,他比及當年,看上去更加沉穩冰冷。
若說兩百年前他像一把鋒芒畢露、但清光婉轉的君子劍,如今他更像一把早已劍下屍骨成山,帶了幾分疲憊的殺人劍。
滄桑難言銳利,寒氣自溢。
兩人都沒說話。
謝長寂不知當說什麼,花向晚則是純粹嚇到失聲。
他不是渡劫了嗎?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謝無霜把昨夜的事都告訴他了?
謝長寂看著她震驚的模樣,微垂眼眸,放下手上玉如意,輕聲詢問:「是直接喝合巹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