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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如何,人人都知道的。因為梨園行,俗謂之無義行,別的行當多少都有點師生義氣,唯獨梨園行,師生之間,大半都是仇人。譬如一個伶人,收了一個徒弟,合同上寫的年限很多,不用說了,甚至還有打死無論的話。年限之內,無論徒弟掙多少錢,徒弟家屬,沒有分潤的權利。徒弟出師時,年限內師傅代置之物,概行扣留還不算,便是旁人所贈之物,也不能攜去一件。徒弟若是嗓音不倒,有人幫忙,還能自樹。不然出師之後,依然不能生活,所以徒弟對於師傅的惡感,非常深厚,一出師便算斷絕關係,沒有一個彼此相顧的,所以管他們叫無義行。難道他們跟常人不一樣嗎?就皆因他們內容、習慣不好,把人都教得一點義氣沒有了,完全唯利是圖。這也是社會上一個問題,應當研究的。
有一天伯雍才起床,只見白牡丹和龐三禿來了,牡丹很有些愁煩樣子。伯雍忙問他們說:&ldo;你們來此做什麼?&rdo;三禿說:&ldo;我父親教我們請您有句話說。&rdo;伯雍說:&ldo;你們先坐一坐,等我吃了飯,咱們一同走。&rdo;說著教廚子胡亂弄點飯吃了,穿了長衣,同著二人去了。到了老龐家裡,老龐見了伯雍說:&ldo;不恭得很!好在先生沒短143幫我們的忙,這次還得給我們辦一辦。&rdo;伯雍說:&ldo;究竟怎回事呢?&rdo;老龐說:&ldo;請您先坐一坐。&rdo;說著向他兒子三禿說:&ldo;你把你荀大叔請過來。&rdo;三禿見說,到隔壁那屋子去了,不一時,帶過一個男子來,年約四十多歲,頭上小辮還沒有剃,一臉汙泥,籠罩著他那一張黑紫的麵皮,雙眉被愁怨之氣鎖著,益顯得他的相貌十分剛猛。他的身量很高,穿一身藍布褲褂,想由上身便沒洗過一次,已被汗泥汙透了。他來到這屋裡,一聲也不發,挺然立在當地。他對於老龐,用一種不滿意的神情怒視著。伯雍見了這奇怪男子,心裡很駭然的,暗道:&ldo;這是什麼事呀,請我來辦?&rdo;只聽老龐先發言說:&ldo;寧先生,這位便是牡丹的父親,他找我不是一次了。&rdo;伯雍見說,把那人看了一眼,暗道:&ldo;他怎會有牡丹這樣一個兒子呢?簡直是個馬賊的材料。&rdo;此時不禁把牡丹看了一眼,見他白皙的麵皮、清秀的眉目,那樣的父親似乎生不出來這樣的牡丹。牡丹見伯雍看他,把頭益發低了,他小心眼兒裡,見他父親那樣落魄,雖然有些慚愧,可是他見他父親哺得那樣可憐,達不到反哺的目的,他那小心眼兒裡又十分慘痛,不覺得對於他師傅的刻薄,益發起了一種恨怨之感。此時又聽老龐說:&ldo;他叫荀鳳鳴,他來攪我不是一次了。什麼規矩,沒有你先生不知道的。合同沒有滿,沒有找到我門上的道理。他們若來看看孩子,那我還不許麼?無奈來一盪就是錢,哪裡有這樣的規矩?今天他又來找我,說他兒子給我掙錢太多了,非要一百塊錢不可!這不是窮瘋了麼?別說他兒子沒給我掙多少錢,便是掙了千千萬,沒出師,我也不能給他錢。不過他大老遠地來一盪,也不能空手教他回去,盤川是有的。&rdo;這時荀鳳鳴忽然大著嗓子用他的鄉音喊道:&ldo;你給過俺多少錢哪?俺來一盪,你就往外整俺,俺的兒賣給你咧呀!&rdo;老龐說:&ldo;你的兒子雖然沒賣給我,但是有合同的。合同沒滿,你常來攪我,是怎回事?&rdo;荀鳳鳴說:&ldo;什麼合同,被你改了好幾回哩。今天沒錢,俺與你打官司,俺可不能怕你哩,不然你得把兒子還俺。&rdo;老龐說:&ldo;你要打官司,好哇!難道我不敢跟你打官司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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