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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升輕聲一笑:「後悔答應她了?」
「那倒也不是。」姜淮坦白道,「就是有點懵。」
「別害怕,她人不壞的。」傅明升說,「雖然說話不著調,但從小都待我極好,在某些重要的時刻,還是很有姐姐樣子的。」
「某些重要的時刻?」姜淮忽然來了興趣,「比如呢?」
「比如會主動帶著花兒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傅明升笑了笑,「但轉頭就跟我的同班同學談了一個月的戀愛。」
姜淮聽了哭笑不得:「你舉的這個例子,真沒什麼說服力。」
傅明升又想了想,注視著前方繼續道:「當初我媽自殺,我爸和老爺子都覺得丟人,準備低調了事,我又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傅明荷專程飛過來操辦了葬禮,骨灰也是她跟我一起帶回國安葬的。」
單從這句話看,方老師簡直像個僵壞的老朽,傅明荷倒是義薄雲天的。這簡直和姜淮在現實中對於二人的印象有著天壤之別。
她回想起傅明升曾經告訴自己的,方老師過去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老頭,但她沒想到方老師作為父親竟然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
傅明升繼續說:「後來,涉及到一些家產的分割,她也在其中斡旋,幫了我不少。」
姜淮點點頭,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索性就不說了。
傅明升看她沉默,笑了起來:「我少有主動跟你提及這些,怕你覺得沉重、害怕。但其實對我來說,早都不算什麼了。傅家和方家都是大家族,這人一多,關係就複雜,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少,一盆狗血澆下來能把土都淋透。」
他摸了摸姜淮的頭髮,好像生怕把這隻小雀驚走,柔聲安撫:「但你不用擔心,老爺子現在轉性了,兩耳不聞窗外事,我爸又常年旅居海外,心根本不在我這裡。只要我不把天翻了,他們就不會管。至於那些複雜的關係,兩家這些年都還算穩定,那些姨叔們再怎麼群魔亂舞,也不敢舞到我跟前來。」
「我才沒害怕呢。」姜淮揉了揉早就餓扁的肚子,隨著路邊輕輕顛簸。「有你在,天就塌不下來,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跟著傅明荷來到一個鎮子上。
可能是天氣冷、外加正值中午飯點兒的緣故,鎮上人不多,整條街上最活潑的要數一黑一白兩隻小土狗,兩團毛球正在馬路中間追逐著、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傅明升挨著傅明荷把車停在了馬路邊,姜淮下車後抬眼一看,發現路邊除了一些賣五金雜貨、賣豬肉、賣副食的小店之外,只有一家買米線的店看起來像是他們的目的地。
這家店是左右兩間門面打通而成的,左邊的裝修看起來年頭稍微短一些,但也只是稍微,至少也有上十個年頭了。而右邊的牆壁都已經看不出白色,被油汙染得斑駁。店內的生意說好也不好,說它好呢,空桌子一張挨著一張,說它不好呢,裡頭又還是坐了七八個人埋頭嗦粉,站在門口都能聽到「吸溜」的聲音。
姜淮是當真沒有想到傅明荷會帶著初次見面的「弟媳」來到這種地方吃飯。
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嗎?還是說想要含沙射影地提醒一下姜淮的暴發戶出身?
如果剛才沒有在車上聽傅明升說那樣一番話,姜淮或許真的會這麼假設。但眼下傅明荷義薄雲天的形象深入她心,她估摸著這位姐姐應該是不屑於搞這些沒有實際用處、光是為了膈應人的破事兒的。
傅明荷停好車,甩著車鑰匙走過來,大剌剌地朝姜淮一招手:「走吧,請你吃天底下最好吃的米線!」
傅明荷顯然是熟客了。
老闆本來坐在收銀臺前算帳,臉上死氣沉沉的,一頭灰白的頭髮像是還未泡發的粉絲,乾巴巴的,灰突突的,一碰就斷。
他皺眉低頭正在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