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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的注意力都被開館儀式吸引了,門口顯得格外冷清。但冷清沒什麼不好的,姜淮可以在這冷清當中狠狠地喘上幾口氣。
蔣修越當初說服她來參加開館儀式還是廢了好些口舌的。按照姜淮的性格,她是真的不太喜歡今天這種場合,甚至算得上是厭惡的程度了。
蔣修越用自身以及身邊各種新銳畫家給她舉例說明,國內國外的都有,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希望你的作品被更多的人看到,那麼你遲早、你必須得過社恐這一關。
於是姜淮硬著頭皮來了,穿著漂亮的小裙子,踩著優雅的高跟鞋。但今天進場不過十分鐘功夫,她就陷入了一種自我質疑的狀態
——作品透過人情社交的手段得以推廣出去,展現在大眾的視野裡,是否就真的能夠說明,這個作品值得被大眾看見呢?
姜淮有些心煩意亂。她用叉子在紅絲絨小蛋糕胡亂地戳了幾下,叉下一塊送到嘴裡,蛋糕的香氣在舌尖散開,口感和味道意外地還不錯,這恐怕是今天唯一的慰藉了。
「在這兒幹嘛?」傅明升冷不丁地出現在姜淮身後,嚇了她一大跳。
姜淮轉身左右看看,然後壓著聲音道:「你怎麼過來了,別跟我站這麼近,好多人呢。」
「要跟我避嫌啊。」傅明升露出一副略顯失望的模樣。
「你別跟我裝可憐。」姜淮說,「今天你要來剪綵的事情,半點訊息都沒給我透,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傅明升坦白道:「我本來早都拒絕了,是臨時決定過來的。」
「為什麼?」姜淮問。
「因為有個小可憐早上跟我承諾今晚會早點回來陪我過平安夜,可我知道今天晚上還有晚宴,她鐵定不能提前回來,為了讓她不要食言,我把自己送過來了。」
第35章
◎「那這門我不撬了!」◎
傅明升和姜淮背著人群短暫碰頭的時候, 他心裡油然生發出一種在暗地裡偷情的快感。
明目張膽誠然不錯,偷偷摸摸也別有樂趣。
只要他的女主角是姜淮,那就足夠了。
在章秘書過來把他叫走的時候, 傅明升在姜淮額頭上親了一下,有些不捨。
再捨不得也沒有用。
各有各的身份,各有各的任務。任憑你再位高權重,既然投身人間這場遊戲, 就有你必須遵守的規則。
於是, 二人各走一頭。
該應酬的應酬去了, 該偷懶的偷懶去了。
晚宴是在美術館旁邊的五星酒店舉辦的。
晚宴開始之前姜淮已經餓得飢腸轆轆, 好不容易盼來個可以填飽肚子的機會,蔣修越卻帶著她端著酒杯四處跟人搭話。
活了二十多年, 姜淮從來沒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過,包括和傅明升結婚的時候, 她也僅僅覺得自己渺小, 並不認為自己因為出身一般就比他低上幾級。
但是今晚在和蔣修越來回穿梭在晚宴現場, 面對著一個又一個的所謂「社會名流」說俏皮話、賠笑臉的時候, 姜淮忽然覺得自己好低階。
特別低階。
在她的印象裡, 小時候姜仁就是這個樣子的。在權貴中間舔著笑臉裝孫子,在下級面前趾高氣揚當大爺。
小姜淮當時的世界很小,眼界也不寬。她看姜仁是這個樣子, 便認為商人都是這個樣子。於是她暗下決心, 長大之後一定不要成為一名商人, 她想要去追求那些或更飄忽, 或更深刻的東西, 她想讓自己的靈魂時時刻刻都是站直了脊背的。
所以她選擇了畫畫。
畫畫的時候, 畫架畫板高高矮矮, 不免低頭彎腰,甚至偶爾還要跪在地上,時常累得腰痠背痛手腕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