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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花戈怒極反笑,本身體溫就低得不行,這下子連心臟都凍得疼了起來。
「你他媽還真是隻狼崽子。」
楚節不語,側過臉避開花戈的視線。
花戈冷哼一聲,自覺無趣,特麼一顆真心餵了狗了。
「要不是你像只被人踢了一腳的流浪狗一樣,我會閒得沒事來搞我自己?」
「是特麼的你在哭,你說你快活不下去了,是你先伸出手的!我怎麼可能不拉你一把?」
楚節道:「你胡說!我從來沒有給你說過這種話!」
她本來就後悔那天對花戈說了那些話,現在被花戈又提起來,整個人也炸了。
花戈索性也攤牌了。
「你是沒說,」花戈嗤笑一聲,「我又不瞎,我自己看不出來嗎?你也就是個裝出來的蚌罷了,我本來也沒打算管你,可你現在裡面的膿血都快溢位殼子了,我難道還能丟下你嗎?」
「你是在可憐我?」楚節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一向清冷的眸子此刻透出脆弱的光來。
「你怎麼能?你怎麼敢!」楚節緊緊地攥著拳,花戈怎麼能這樣,蔑視她的靈魂與尊嚴?
花戈看著楚節通紅的眼眶不知怎麼心就軟下來了,她嘆了一口氣,這小狼崽子有時候還挺像只刺蝟,明明是想親近她,小東西卻還兇唧唧地扎得人手疼。
花戈直視著楚節的眼睛,語氣裡沒有一絲情緒,平淡地敘述道:「我就是在可憐你。」
楚節紅著眼睛把花戈按到牆上,她的手居然比花戈的身體更冷。
兩個人此刻都濕淋淋的,可誰也無暇顧及。
楚節兇極了,像只隨時會咬人的瘋狗,惡狠狠地盯著花戈。花戈無動於衷,神情冷漠:「還會有更多的人可憐你。」
「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花戈道。
楚節的身體冷得發抖,面色慘白,毫無血色的唇被她咬得血肉模糊。
她梗著脖子,青筋也露了出來,眼神冷得像塊能凍死人的冰:「你覺得我是條可憐蟲?」
「那你還不快滾!」
「不要再靠近我了。」楚節收回了手,冷冷道。
「你需要我。」花戈篤定道。
「我特麼不需要!是啊,我就是爛透了,用不著你花大小姐可憐我,幫助我!」
「我不要什麼救贖,我不要什麼光!我不要什麼溫情,友情,愛情!我就該是在深淵中墮落下去的東西!」
她冷然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我不想拖任何人下水。」
「我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呆著,就很好。」
「讓我幫你吧。」花戈道。她冷得站也站不穩,卻還是執拗地把手堅定地搭在楚節的肩上。
楚節微怔了一下,抹了把臉,稍微冷靜下來。她拍掉花戈的手,看著花戈,神情認真:「你幫不了我。」
「我的感情太沉重了,太晦澀了。它那麼的沉重,沒有一絲能讓人感到快樂的東西,我怎麼好意思用它來交換你的純潔炙熱的那一份呢?」
「你感受它久了,你也會被拖進深淵,變成和我一樣的東西的。那種代價太大了,遠遠不是我可以承擔的。」
楚節看著她,清澈的眼眸像深林裡的鹿一樣,明明白白地映著花戈愣怔的臉:「你有自己的家人,你活在陽光之下,我怎麼忍心把你拖進和我一樣的地獄裡?」
花戈被她的話裡的沉重與悲傷驚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她想說,不是的,你將來會成為很厲害的人,是人人都要仰望的存在,可又怕影響到未來,又不能來安慰眼前的這個破碎的女孩。
她也真的沒有想到,那個帝王一樣的楚節,居然還會有這種可以稱得上是「弱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