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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人已經身隕,契約自然消解。
而以賀蘭澤修為眼力,自能覺察出葉雲瀾元身未失。
——他還有機會。
葉雲瀾不語,賀蘭澤以為他是預設,而且似乎並不願意多言,於是又暗罵禽獸數十聲,才關門離去。
兩人交談間,沈殊一直坐在床邊拭劍。
指尖不慎在劍刃上擦過,冒出一點殷紅血珠,沈殊抬手舔去,收劍入鞘,望向端坐桌邊的葉雲瀾。
他不願再沉默,主動開口道。
「師尊,可否與徒兒說說,你曾經道侶,是個怎樣的人?」
說這話時,他語氣極是低沉。
葉雲瀾回頭看向沈殊。
縱然之前之事已經揭過,但他知道,沈殊依然對他有執念。
——倒不若趁此機會將之徹底斬斷。
他想著,淡淡開口。
「他是為師此生,唯一視為伴侶之人。」
第63章 褻瀆
唯一視為……伴侶之人?
沈殊攥緊了掌心。
難道他作為葉雲瀾徒弟,與對方在天宗相伴這些年,卻仍不被對方視為伴侶嗎?
他並不甘心,想開口問詢,卻又壓制了下來。
不一?樣的。
心底有一?個聲音冷冷告訴他。
徒弟和伴侶,分明是不一?樣的。
他看著葉雲瀾坐在桌邊,神色淡而遠,縱使回頭,目光也並未真正看他,而是落在空處,彷彿在看著他所不可及之處,隱約流露出些許回憶和思念。
令葉雲瀾露出這樣表情的?人,也不是他。
他聽到葉雲瀾清淡聲音。
「……我與他相遇於自身微末之時。」
「他很強,位於高位,執掌生殺,脾性難測,旁人皆畏他懼他,」葉雲瀾頓了頓,「只是,他在我面前,尚有幾分容情。偶爾鬧氣耍性的之時,更像是個孩子。」
「他所教我?之事良多。」
「沒有他,便沒有今日之我?。」
「他曾想娶我?過門。起初,我?並未應他。」葉雲瀾低眸看著茶盞上面漂浮的茶葉,茶水映出他蒼白的臉,「後來,他為護我而死。」
「這些事,皆已過去良久。」
「我?未能忘懷。」
葉雲瀾聲音一直都很平淡,說罷,還?執起茶盞抿了一?口,沈殊卻彷彿從中窺見了一?點靜默深藏的東西,濃鬱到極致,言語反而顯得蒼白寡淡。
沈殊聽到自己沙啞聲音。
「所以,師尊以前說,此生不會再找道侶,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葉雲瀾靜靜道:「是。」
沈殊:「徒兒……明白了。」
他忽然覺得?船艙中悶得有些透不過氣,起身對葉雲瀾道:「師尊,我?想出去走走。」
葉雲瀾微頷首,沒有再看沈殊,而似是覺出幾分倦累,抬手除去發冠,又除去外?袍,去往床上歇息。
沈殊替他仔細掩好了門。
直到門縫中再窺不見葉雲瀾身影,沈殊手搭著門扉,慢慢低頭,臉沉到陰影裡。
胸口燥鬱煩悶,神魂中的傷口仍在作痛,每當他控制不住情緒之時,裡處就有暗流湧出。
他聽到魑魅魍魎的?聲音在尖嘯呼號,裡面夾雜著些泛著亮光的?碎片,可每當他想去看清,便會頭痛欲裂。
天地冥冥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的?窺探。
沈殊一?拳砸在旁邊的牆壁上。
……
飛舟行三日,在天宗問道坡停下。
六峰弟子?蜂擁而出,各自返回自身洞府。
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