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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總是語中帶刺。
棲雲君本想轉身便走,又想起那日這人行在風雪中單薄身影,低頭看他蒼白麵色,視線凝在這人眼尾艷紅,終究淡淡道。
「既然你畏寒不欲前往,那以後便在你住處療傷。」
葉雲瀾想要拒絕,卻感覺周身氣機被鎖,動彈不得。棲雲君長臂一伸,便將他攜起,掠入竹樓。
——沈殊正燒熱水。
木柴噼裡啪啦地響著,他額頭滲出熱汗,臉頰微泛著紅,還想著方才與自家師尊那場切磋。
這是他第一次挑落對方手上的花枝。
雖然沈殊知道,自家師尊一直未曾動用全力,方才那絲破綻,來得也是突然,甚至像是故意為之,但他心中仍舊十分興奮。
火焰旁的影子也在高興地扭動。
他曾在葉雲瀾面前許下承諾,說以後要用自己的力量,做保護他的人,並非妄言。
今日,又離目標更進一步。
耳尖忽然一動,他聽到了竹樓裡傳來的聲響。
還有腳步聲。
並不似他師尊平日輕而虛渺的腳步聲,而是沉穩有力,透出一種難以言明的韻律。
從師尊的臥房中傳來。
沈殊眸色變深,停了手中動作。
他快步走回臥房,見到臥房裡他常與師尊同寢的那雕花床上,此刻盤膝坐著兩人。
一個身材高大的白髮男人。
還有一個,是他師尊。
他的師尊衣衫凌亂,背脊被那男人雙掌抵著,面色蒼白,臉頰有汗蜿蜒。
而那蒼白薄唇上,沾著殷紅的血。
作者有話要說:——再怎麼欣賞,同樣的許諾,他不會再出口第二遍。
葉雲瀾: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第22章 野望
那鮮血刺目。
沈殊緊緊盯著葉雲瀾蒼白側顏,又盯著那白髮男人緊貼葉雲瀾背脊的手。
陽光從窗柩之外射入進來,映照少年影子扭曲。
「你是誰,在對師尊做什麼!」
葉雲瀾聽到了沈殊聲音,沾著汗水的長睫抬起,看向站在門邊的少年。
沈殊怎過來了……
世人皆知天宗宗主棲雲君厭恨魔修,他手中玄清渡厄劍專門是為了誅魔而煉,敢在他眼皮底下顯露行跡的魔修,大多逃不開神魂俱滅的下場。
沈殊是半成品魔傀,體內汙穢之氣還未完全除去,若是一時衝動出手,在棲雲君面前暴露身份……
葉雲瀾啞聲道:「出去。」
沈殊一愣,「師尊?」
葉雲瀾閉了閉眼,那滴汗水便從睫毛上滾下,落在他緊繃的手背上,濺起一朵無聲水花。
「我說出去。」他沙啞重複了一遍。
可這一次,沈殊卻並未如平日那般乖巧聽話。
他杵在原地,執拗道:「師尊受傷了,我……不能走。」
他說著,眼眸裡有暗色湧動。
葉雲瀾低聲道:「只是小傷而已。」
棲雲君冰寒的靈力在體內沖刷,壓制著躁動的神火精魄。只是體內遭受過破壞的經脈本就脆弱,在這樣劇烈沖刷之中不免疼痛,他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沈殊:「師尊!」
「收斂心神。」身後男人忽然出聲,沉重的靈壓鎖住他周身。葉雲瀾只覺對外界感知忽然變得模糊,彷彿隔開了一層厚厚的膜。
——他聽不到沈殊聲音了。
葉雲瀾手背繃得更緊,顯出蒼青色蜿蜒的經絡。
缺影就在身邊。
若是他剛重生時,早已經在棲雲君強迫為他療傷的時候,便已直接拿劍發動禁術,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