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第1/2 頁)
後來將軍死在戰場,將士歸於故鄉,飛虎軍沒了,大祁卻安定了,他一直謹記高叔稚的話,忠君,如今他早已成了禁軍人人敬畏的統領,可在心裡,他不過是承繼將軍的使命,護君,忠君。
裴熠靜默了片刻,在沉寂的氛圍裡,手心有點潮濕,他沉聲說:「多謝。」
關津抬手製止,「其實你不來,我也有事要去找你。」
朝中大臣對太后的懿旨皆是諱莫如深,關津所說的事大抵也是如此,但禁軍歷來不涉朝政,只負責天子安危,這也便是天熙帝對禁軍放權的原因,裴熠對關津所說的事,還是抱以疑問,他想了想,才問道:「何事?」
關津同那些官僚主義的人說話大不相同,他身居要職,尋常官員怕落閒話不敢靠近,長此以往,京中便有了禁軍統領是個不近人情的鐵面官的流言。
「我說話向來不會拐彎,就直說了。」關津言簡意賅道:「你到底有何打算?」
虎父無犬子,裴熠年幼時關津便知道,將來裴熠的本事會蓋過高叔稚,自然也知道若裴熠有意避開太后懿旨,不遠回京,也有的是辦法。
可回來了,就斷不會風平浪靜,即便他不動,也有人要動。
高叔稚要他忠君,這些年,他一直謹記在心,一直在天熙帝身前擋著刀槍劍戟,他逐漸明白高叔稚為什麼要他忠君,高騫是個不可多得的明君,旁人不知,他卻清楚,自先帝駕崩後,太后把持朝政,這些年他在太后眼底下不動聲色的與太后周旋,與文官武將周旋,為大祁百姓謀利而日夜不眠,為懲治貪官汙吏而使用些不光彩的手段,這些事除了李忠義,恐怕只有關津是最清楚的。
高叔稚要他忠的並非高叔燁,也並非高騫,他要他忠的是能帶給天下安定的君主,高騫便是那樣的人。
裴熠回謁都許久,第一次有人同他說話這麼直白,就連裴崇元幾次與他分析,也不曾這麼直截了當,他不禁有些詫異,莊先生說關津性急直率,當真是瞭解他。
裴熠看了關津有些急切的神色,不慌不忙的說:「打算?」
「我是說太后和皇上。」關津解釋道:「我不訪直說了,你軍權在手,皇上和太后,勢必要有偏差。你到底怎麼想的?」
裴熠見關津神色是真的帶著焦灼,笑起來,說:「那若是順從了太后呢?你又打算會怎麼辦?」裴熠忽然想起他方才說的話,隨口問:「是殺了我保全你的忠,還是放了我成全父親與你的義?」
關津沒料到自己滿腹的疑問尚未解決,裴熠卻丟擲了個難題來為難他,「我」關津坐在桌前,他皺著眉說:「我自是不會殺你,但」他猶豫了片刻,堅定的說:「也不會讓你動皇上。」
裴熠抬眸朝他笑了笑:「所以說忠義兩難全,自古就是如此。」
他見關津面色越來越難看,才斂起笑意,正色道:「但你放心,我確實是借太后懿旨回京辦一件事。」
關津忙問:「到底是什麼事?值得你冒著這麼大的險回來?」
裴熠像是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這件事沒有皇上辦不成,所以你放心好了,至於太后」裴熠看了他一眼,說:「月夕宴上若太后賜婚的是我非成安王,結果也會一樣。」
關津先是一愣,繼而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可明白了,反而更加不解,「我知你回來定不簡單,但你到底要做什麼,你說明白了,我好幫你」
關津脫口而出,裴熠的視線一直牢牢的看著他,有點迷惘,好像是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可關津說話的音量並不低沉,他說完便面容沉靜的等待著裴熠的回應,沒有察覺自己所言有任何不妥。
這是他從禹州回到謁都以來,第一個連原因都還不知道就說幫他的人,而這個人所說的話,裴熠絲毫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