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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哇靠，有錢了不起啊？撞死人怎麼辦？？&rdo;

&ldo;小聲點啦……黑社會，走吧走吧。&rdo;

可樂仔從劉海後面往外看，銀色跑車上下來兩個男人，一個油頭粉面戴墨鏡，穿一身花裡胡哨的西裝，另一個很年輕，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樣子。

花西裝勾住年輕男人，跨著外八字大搖大擺走在馬路上，全然不顧身後的鳴笛聲，說道：&ldo;正楠啊，不是你火炮哥我說大話，和你說這輛車夠勁吧？你媽整天愛馬，愛馬，馬，我也愛啊，愛的是幾千匹馬啊！哈哈哈！加州有沒有馬場啊？什麼時候我也搞兩匹真馬玩玩。&rdo;

可樂仔稍抬起了頭，被跑車擋了路的人都自覺往兩邊散開，自找出路，他還站在車前，望住火炮和莫正楠。

兩人擦著他走過去，火炮鼻孔朝天，一身酒味，莫正楠收拾得乾淨體面，他瞥了可樂仔一眼，笑著附和火炮：&ldo;要養馬那還不容易，我有個同學家裡正好是做這個的，他過幾天來隆城玩，我介紹你們認識啊。&rdo;

&ldo;大學生？好啊！就喜歡和你們大學生交朋友！有文化！識大體！還有衝勁！什麼都懂！哈哈哈！&rdo;

莫正楠和火炮有說有笑地進了v會所。

看不見星星的夜空中，會所招牌上那碩大的v型燈管像是繡在黑絲絨上的一個卡通至極的笑臉。

莫正楠把火炮送進會所三樓的包間陪著喝了兩杯酒，便藉口去了外面上廁所，會所還沒正式對外開放，樓下dj才開始試音，舞池裡五六個身材火辣的舞者一邊和酒保說笑一邊跟著音樂節拍舒展身體。三樓的公用廁所裡只有莫正楠一個人，他洗手的時候，有人從外面進來了，未聞其人，先聞其聲，整間廁所裡都迴蕩起了高跟鞋篤篤踩地的聲音。

腳步聲停下，莫正楠往鏡子裡掃了眼，一個短髮紅唇的女人站在了他身後。女人個子矮，裝備上一雙恨天高都還只將將夠到莫正楠的肩膀。她在鏡子裡和莫正楠抬抬眉毛，比了個眼色，說：&ldo;跑到外面來上廁所，裡面廁所壞了？&rdo;

莫正楠聳了聳肩，拿起卷乾毛巾擦手。女人伸手過來摸他的頭髮，一縷一縷親暱地抓弄著，眼神和口吻都柔和了不少，她道：&ldo;你啊，嫌他煩就不用來作陪啦，沒事幹啊？花姐給你找點事做啊，去剪個頭髮咯，頭髮長啦。&rdo;

莫正楠把毛巾扔進回收桶裡，嘆了聲：&ldo;媽……&rdo;

花姐擰了把莫正楠的臉蛋，遞給他一張名片：&ldo;遊艇派對，你有沒有興趣？還是想看演唱會？選美小姐的海選評委想不想當？&rdo;

&ldo;我晚上坐飛機去道城。&rdo;莫正楠說，轉過身，背靠著大理石平臺看花姐。花姐的手滑到了他的外套衣領上，豎起兩根手指揪了團什麼東西下來，彈飛到地上，輕拍著他的衣服，問道：&ldo;墳地找好了？&rdo;

&ldo;費覺說和爺爺奶奶的買在一起。&rdo;

&ldo;什麼時候的飛機？&rdo;

&ldo;過會兒就走，凌晨一點三十，墳地不在道城，在漁州，還要轉大巴。&rdo;莫正楠說，花姐的眼皮上抹了會閃光的眼影，晶瑩璀璨，一些閃粉卡在了她眼角的細紋裡。

花姐翻個白眼，推開莫正楠，走到半身鏡前，從手包裡翻出個金煙盒和金打火機，叼了根細雪茄菸點上，不平說：&ldo;費覺窮瘋了？不能買明天中午正點的機票？落葬是在後天吧？&rdo;

&ldo;商務艙。&rdo;

&ldo;那也是紅眼航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