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流水落花春去也(第1/2 頁)
好好的花魁大會,經這麼一折騰,最終以鬧劇收場。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高桂英帶著慧梅回到商號的第二天,就把花魁大會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高一功和慧英講了一遍。
聽過後,二人全都拍手稱快,同時,也不禁感嘆,田掌櫃的真是不簡單,隱藏頗深。
高一功又住了幾天,便在一個春風和煦的日子裡,被高桂英送回了陝西。
送高一功那天,慧梅淚水漣漣,依依不捨。
送走高一功之後的幾天裡,慧梅都寢食難安,人也瘦了好幾圈。
人就是這樣,少了一個鬥嘴的,彷彿生活一下子就變成了一碗白開水。
慧梅的病是心病,時間一長,慢慢地也就會好了。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誰餓著肚子,誰自己心裡清楚。
人都說,身病好治,心病難醫。然而,卻不盡然。心病可以靠時間來慢慢消解,但是身病,一旦染上,就會有生命之憂。
點花苑的老鴇子就是。
自從花魁大會結束那天,老鴇子就著了涼,又經過最後那麼一嚇,已經臥床有半個月了。
老鴇子的病,請了好多醫生來看,把脈的把脈,看舌苔的看舌苔,藥也吃了好幾副,可就是不見起色。
開始,點花苑的姑娘們還來看看她的病。畢竟是領導嘛,該關心還是得關心兩下,哪怕是做做樣子。
可是到了後幾天,隨著老鴇子的病越來越重,來看她的人也越來越少。
戲子無情,婊子無義。
當然,點花苑的姑娘們並非真的無情無義,而是平時老鴇子對她們太壞了。
姑娘們接客的錢,她抽去大頭;姑娘們的吃穿住行,她都要收費;哪怕是,姑娘們每個月的那麼幾天,她都不允許休息。
人莫予毒。
你對別人什麼樣,別人對你就什麼樣。
臥床半個月了,要不是徐拂和奴娘善良,想必老鴇子餓也餓死了。
所謂人性的光輝,都是和人性的陰暗相對的。
沒有黑,哪有白?
在老鴇子臥床半個月後的一天早上,她突然睜開雙眼,對身邊的徐拂說道:“你把奴娘叫過來,我有話跟你們說。”
徐拂連忙出去,把奴娘叫了進來。
老鴇子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子,靠在枕頭上,說道:“這半個月來,多虧了你們二人,但是我的病我心裡清楚,恐怕就在今日了。我打算趁著現在精神還可以,交代些後事。”
聽到老鴇子如此說,徐拂不免有些傷感,說道:“你好好調理,這話是從何說起。”
“是啊,點花苑還等著您主持大局呢!”奴娘也在一旁勸道。
老鴇子擺了擺手,說道:“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怎麼樣。你們不必勸我,這些天多虧了兩位妹妹對我不離不棄。平時,是我太吝嗇愛財了,對你們,尤其是奴娘未免奸滑了些。我給你們二人賠不是了!”
說完,老鴇子就要起身下跪,驚得徐拂和奴娘連忙把她放回到了床上。
老鴇子氣喘吁吁,說道:“奴娘,你去把我的梳妝盒開啟,裡面有一把鑰匙。徐拂,你去取我的銅鏡來。”
奴娘含著淚,把梳妝盒開啟,拿出鑰匙,放在了老鴇子手中。徐拂則是把銅鏡取了過來,但不知何意,便放到了老鴇子的床邊。
老鴇子舉起手中的鑰匙,對徐拂和奴娘二人說道:“所謂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床下有一個箱子,用這把鑰匙可以開啟,裡邊有我在風月中這麼多年攢下來的錢。我死後,留它們無用,你二人分了吧。”
說完此話,老鴇子連忙捯了幾口氣,開始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