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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昨日還笑容滿面，今日彷彿精神頭極差，端茶盞的手輕微抖動，還是旁邊的琥珀眼尖，利落接了過去。說了幾句勤勉恭謹的話。

待楚禕夫婦向兄弟小姑們見完禮，老太太便催他們隨國公爺去祠堂為楚廣洮夫妻祭拜。這也是禮俗。可當眾人慢慢散出時，老太太眼神一沉，喊住了楚蓁：&ldo;蓁姐兒等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問你。&rdo;語氣可真算不上好。

楚蓁心有所感，知道八成是海棠宴那天的事兒，但她全然不知，沒什麼好擔心的。她本讓樊克之先回去，無奈樊克之就像沒看見她示意的眼神，安安穩穩跟著坐下了，楚蓁只得任他坐著。

&ldo;不知老太太喚我何事？&rdo;楚蓁坐得板正，真誠問道。老太太盯著她身邊的樊克之，誰知樊克之老僧入定般，只低頭喝茶。她只好讓伺候的人退下，只留吳嬤嬤在內。

&ldo;蓁姐兒，你可知錯？&rdo;老太太猛地拍了下桌榻，青瓷蓮花紋的茶盞嗑稜一聲，茶水濺出灑在桌榻上。楚蓁裝作嚇了一跳，撫著胸口驚恐道：&ldo;老太太說的哪兒的話？蓁姐兒一向循規蹈矩，輕易不在您眼前，若真不小心得罪了您，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省得怒氣傷肝，損了自己身子。&rdo;

老太太見她絲毫不怵，表情害怕眼神卻平靜得很，不由更加生氣，想大聲罵，又怕外頭的人聽到，只得陰沉沉地盯著她，&ldo;你敢說你不知菡姐兒那日在汝南公主府發生了何事？她面容猙獰扭曲，像要撕碎楚蓁似的。

樊克之見不得旁人難為楚蓁，他緩緩放下茶盞，利眼毫不迴避地直刺向老太太：&ldo;老太太，蓁兒如今是我的妻子，在我眼前，沒人可以威脅她。&rdo;他面容冷峻，渾身的殺氣四散開來，坐他身邊的楚蓁都顫了顫，老太太更是一瞬間呆住了。

楚蓁回過神來，心裡一陣酸漲：元哥哥將他身邊每一個人都納入自己的羽翼下，時刻保護，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兒，自己何其有幸能嫁給他。

她抬眼看看愣住的老太太跟吳嬤嬤，輕撫著袖口，冷淡道：&ldo;老太太，孫女一向孝悌有加，好心帶五妹妹去公主府。可她這麼大的人了，總不能強栓在我身邊吧？再說，&rdo;她掀了掀嘴角。&ldo;五妹妹當時與我說是去尋閨中姐妹，我才沒攔她。可在海棠林中找了半天也不見她的蹤影，後頭她又急匆匆地走了，我還奇怪著呢。&rdo;

楚菡特意避開她，又自己穿過林子去了別處，不去問楚菡，反倒在這兒指責自己，到底是何道理？

一旁的吳嬤嬤見二人互不相讓，忙扯起臉皮對樊克之笑著道：&ldo;老太太擔心五姑娘著急了些，都是孫女，哪兒會威脅三姑娘？&rdo;見樊克之不置可否，又忙勸楚蓁：&ldo;老太太只是想知道那日的事兒，語氣重了些，三姑娘多擔待。&rdo;說完，她又重新為老太太換盞茶，與老太太視線交匯了一番。

老太太閉閉眼，將心裡的火使勁兒壓下去，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她清清喉嚨，語氣和緩道：&ldo;蓁姐兒，菡姐兒自那日回來後，便將自己關在屋裡，誰叫也不開。我與她母親都急壞了，想了無數法子，也不曾將她喚出來。直到今早，她使了丫鬟過來，說是一定要見你，見了你後才肯出來。&rdo;

楚蓁點點頭，&ldo;見一面自是無事，但我確實不知那日之事。&rdo;老太太見她軟硬不吃，實在拗不過她，又不能放任楚菡關著自己，只得讓外頭的人進來，命琥珀引著楚蓁去楚菡的院子。

樊克之自然而然地站起身，要跟著一起去。老太太臉色難看，吳嬤嬤趕緊開口：&ldo;姑娘家的閨房，還請三姑爺止步。&rdo;樊克之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ldo;我在外頭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