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碧血(第2/3 頁)
朝堂之上說了幾句實話,為冤屈之人辯白了幾句,便被皇帝以殿前失儀的罪名,降罪斥責,為表清白,一頭撞死在大殿的金柱上,饒是如此,孝安帝仍然不肯放過他,當即便下令抄家滅族,挫骨揚灰,實在是此恨難平,不共戴天。
“恩師一生光明磊落,下官絕不能讓他身後的名聲蒙羞,沉冤莫白,可是隻要皇帝還在位,他老人家的冤屈就始終得不到平反”,閻闕一字一句地說道,“陵王殿下曾許諾過下官,他登基之時,便是為恩師正名之日……”。
果然是這個原因,蕭簡心中瞭然,他開口說道:“閻大人,你可真是糊塗啊,今日的這般作為,看似為討公道,但卻早已違背了張相當初教導你的初衷,他老人家一身忠君愛民,正氣凜然,可你現在的做法,明顯與他背道而馳,難道就不覺心中有愧?”。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恩師恢復名譽,討回公道,是下官畢生的心願,無論用什麼法子,只要達到目的就行。況且有些事情,如果不做,就完全沒有希望。有些事情,只有做了,才能看見希望,就算只是螢火之光,閻某也想爭一爭”,閻闕答道。
指了指牆上的畫,蕭簡說道:“倘若張相泉下有知,你為了替他復仇,居然敢以水匪作亂為由,私自調動地方衛戍軍隊,公然截殺皇子世孫,他會否安心?隴右署指揮官憑著來路不當的兵符,並非真正的奉詔命,卻被矇騙出兵,你可知,將會有多少的兵將會因謀逆重罪而遭受這無妄之災?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閻闕,你如此泯滅良心,為虎作倀,又與那些親手將你恩師推入深淵的惡人有何區別?做下這滔天惡事,張相會否安心?”。
閻闕默然不語,閉目半晌,兩行清淚悄然淌下,片刻之後,他長嘆一口氣,言道:“下官自知罪孽深重,待此事一了,便向他老人家請罪去”,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狠絕之色更盛,一字一句地說道:“如今下官已經是騎虎難下,無路可退,不成功,則成仁”。
“那日初登貴府,便見庭院西北角種有一株銀斛”,說到這裡,蕭簡抬眼看了閻闕一眼,繼續說道:“銀斛又名碧渠,取自碧血青青照月渠之意,這是張相的表字,大人應該不陌生。據說他弱冠之時,啟蒙老師所取,張相成年後用得極少,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不過是機緣巧合,恰巧得了他少時所作的一副風雪寒梅圖才知曉的”。
言語中透出幾分悵惘,蕭簡惋惜地說道:“張相蒙冤而亡,故去多年,你仍心中記掛,這份情誼,實屬難得,只是沒想到,你會因復私仇鋌而走險,親手斷送他的一世英名”。
閻闕看著蕭簡,半晌才說道:“只可惜你那時年幼,未曾與恩師把酒言歡。沒曾想,這麼多年後,你竟成了他的知己,若是能早點遇到你,他怕是喜歡得緊”。
“督撫司的榕鷹突然悉數死亡,是你們的手筆吧?”,閻闕點點頭,言道:“沒有了報信的榕鷹,外界便再難有你們的訊息,如今你們已然坐困圍城,插翅難飛,大局已定,蕭大人就別再徒勞掙扎了”。
蕭簡笑而不語,並未接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閻闕輕捋鬍鬚,又說道:“當然,下官也知道,若是想要解除眼下的危機,最快的辦法就是調兵來援。只可惜,依照我大顯的兵制,皇子在外,若要調兵,不僅要有皇子令,還要有調派部隊的調兵令。當然,世孫殿下必定有淮陽衛令牌,但這仍然不夠,想要調動守衛部隊來援,還必須有陛下親筆籤批的兵鑑,三印校驗,完全相符,方可調兵”。
“閻大人果然深謀遠慮,卻不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話音未落,蕭簡從袖中緩緩拿出一方印鑑,問道:“閻大人說的可是此物?”,只見雪白的信紙上印有一枚大大的金印,皇帝敕造兵鑑。
四下寂靜,連蟲鳴之聲都低不可聞,唯有潺潺的流水聲,敲打著黑夜的寂默,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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