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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他還請王珍教他吹笛子,因為他覺得她吹得很好聽,尤其是那種迎風而立,幾乎不把萬物放在眼裡的姿態,讓他覺得很美麗……呃,應該說,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覺得她越來越美麗。
一個臉上被傷痕壞去容貌的女子,也能讓他有這樣的感覺,簡直不可思議。
闌闌兒與王珍之間迄今為止並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連曖昧的態度也沒有,也許,她帶給人的那種與眾不同的感覺的確讓他心生好感,但他一直謹記著,她始終是父汗的人。
只是父汗和她之間的情路並不順,糾結太深了,總是傷人傷己,所以他在瞭解她之後,才會對她分外……憐惜。
其實這份憐惜的強烈程度,比他以為的要深刻得多,因為其中還有一個他自己刻意去忽略的原因——
他總是知道她身上發生過什麼恥辱的事情的,但是她這樣值得命運垂青的女子,在發生那樣的遭遇之後,竟然能重新站起來,還能堅守住自身的那份傲骨,這本就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需要多麼強大的毅力和堅韌的心,才能做到?他不能不從內心,去認同她,敬佩她。
但一種奇怪的心理讓他從未追究過這一層次的感覺,就像因為對於美玉有瑕過於心痛,所以在意識裡故意忽略了那一絲瑕疵一般,他不去想發生過的事情,就像她從未淪落到那般境地,縱然被他刻意忽略了,那種敬佩的感覺卻猶在,而就是這份敬佩,才會讓他更加憐惜她。
這時候的闌闌兒還不夠成熟,所以還不曾意識到,如果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生出了憐惜,往往是情之所鐘的前兆,而他對她的感受太複雜了,亦是危險的訊號。
但也幸而如此,這個少年才不必面對更大的糾結。
……
“我這南照殿,到處都佈下了暗樁,只怕你踏入的第一步開始,你私下潛入的訊息,就已經傳去了你父汗那裡。”
那人了站起來,緩緩的轉過身面對闌闌兒,於是她一半絕美,另一半交錯著兩道傷痕的臉,就呈現在了他眼裡。
這是一張美麗的臉,原本。
但是現在有了讓人遺憾的瑕疵,這份天成的美麗,被破壞了。
但凡初見到她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所以心裡總會不由對她生出惋惜、同情。可是之後他們就會驚奇的發現,同情這個人,是一種可笑的自以為是。
因為便是這樣的她,一樣也看得讓人不捨得轉去目光,轉頭之後,就會令人不住思索是——不是有些人天生有著一種耀眼的與人不同的氣質呢?就好像明珠就是明珠,永遠與死魚眼睛有著本質的區別一樣?
王珍立在那裡,她比之一年前清減了許多,她的身軀挺直而纖瘦,那蒼白的臉色,和缺乏血色的嘴唇無不說明她現在的身體健康不佳,有些血氣不足的跡象。
但她身上依然有一種很靜很穩的感覺,似乎不管外界的環境怎麼變化,或著清風細雨,或者狂風大作,都不能讓她骨子裡的精髓有半分改變。
一次次從深淵裡爬出來的她,能夠像現在這樣站在人前,必然已經打磨出了一顆常人所不能及的強大而洶湧的內心。
已經到了這般地步,莫說是闌闌兒,便是這世上任何人,都無法不受到她那身上散發出,那種貌似淡若無塵實則充滿侵略感的氣質的迷惑。
……
“所以,你來看我,這份心意我很感激,可是你還是快回去吧……”
“不要緊,我不怕。”闌闌兒不以為意道。
王珍滿臉無奈的望著眼前這個意氣少年,眼中流波微轉,輕嘆道:“哎,你真要和你父汗關係鬧得那麼僵麼?還是嫌他上次責難你的還不夠?”
“我就只是來看看你,你幹嘛這樣說,一副好似不想見到我,想要趕我走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