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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在跟蹤我?&rdo;盧天嵐倒是越來越精練。

&ldo;哎……這個……其實我不是跟蹤你啦，&rdo;比爾吞吞吐吐，後半句似乎更難出口，&ldo;我是監視了她。&rdo;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上網本，放在寫字檯上開啟，螢幕上赫然顯示出我房間的一角，還有盧天嵐的襯衣下擺，這個影象的角度分明就是我的手提電腦開啟的方向。

&ldo;我改了她電腦的設定，只要她一上網，我就能透過我的電腦開啟她的sn，包括攝像頭，而且不會給她相關的提示資訊。剛才我就在院子對面的露天咖啡座……&rdo;說到這裡，比爾又結巴了，他指了指客廳的窗戶外面，憋了半天才把話接上，&ldo;是正好，正好在螢幕上看見你跟她在一起。&rdo;

&ldo;我知道，你以為我是兇手。&rdo;盧天嵐居然沒生氣，連聲音也沒提高一絲一毫，只是尖下巴略微向上仰了仰。她這副氣勢，讓比她足足高了二十厘米的比爾顯得比她還矮。

比爾這下是剛想辯解就忘言。尷尬中，他東張西望想找一個地方坐下，卻發現房間裡除了床，就只有一把椅子，而盧天嵐就站在椅子邊。

我正努力從床上坐起來，克服暈眩，想要理清思路。原來比爾從來就沒有遠離過我，這麼多天，他一直就在二十五步寬的院子對面，離我不出一百米的地方，一刻不息地注視著上網本的螢幕，透過我電腦上的攝像頭來監視我的安全狀況。看起來，剛才盧天嵐確實想要對我不利，比爾看見了，就立刻從院子對面跑過來，從牛奶箱裡拿出鑰匙開啟門，及時救下了我，也生擒了兇手。

如果是這樣，現在的局面看起來就未免太奇怪了。

我想要叫一聲&ldo;比爾&rdo;，此刻我已經能正常地發生聲音了。我想招呼他坐在床沿上，他總是坐在這裡的，他忘了嗎。我想要他的大手掌穩穩地握住我的手，他以前總是這樣，讓我的心安定下來。可是我看著他們兩個，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我是外人，他們之間的默契是我完全不能理解，也無法介入的。

&ldo;你保護她還挺用心的，很好。&rdo;盧天嵐補了一句。

&ldo;我……&rdo;比爾張嘴無語，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盧天嵐。

盧天嵐笑了，她這樣的女人，真是笑比不笑還讓人緊張。&ldo;我知道，你也想保護我，&rdo;她從容地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隨手把兩臺電腦都合上了，&ldo;聽說你還主動替我頂罪?&rdo;

現在比爾看上去簡直像一個被老師罰站的小學生，唯唯諾諾地站在椅子邊上。他忽然拿出了以往我所熟悉的救世主的態度，滿臉誠懇地彎腰對盧天嵐說：&ldo;你停止吧，不要再繼續下去了，這樣對你自己不好。我陪你去自首吧，或者你告訴我具體的細節，我去認罪也行。&rdo;

這番話說得我汗毛倒立，他是怎麼修煉成這種&ldo;耶穌情結&rdo;的，我真是受不了。我險些笑出聲來，又滿心酸楚，想要流淚。

這一回盧天嵐沒有笑。她面色鐵青，揚著兩道眉毛，眼神鋒利地在我和比爾的臉上掃來掃去，我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她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氣得有些高亢了。&ldo;阿文，&rdo;我想她這是在叫比爾，李嘉文，&ldo;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嗎?&rdo;她本來是不想解釋了，冷著一張臉，沉默了半天，只有間或穿過房間的風聲，和逐漸沉積的夜色。我覺得我都能聽見三個人的心跳聲了。終於，她還是說話了。

&ldo;我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