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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心中大石落了地,有人竹籃打水一場空。
郡主自始至終誰都沒看,只看了陛下,離開之前看了一眼始終一語不發的王老大人。這個老頭子,不知哪裡特別,郡主總覺得陳嬤嬤有時會注意到他。她仔仔細細瞧了一眼,就是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頭子呀。現在只剩下一身刻板,聽說年輕的時候倒是風雅得很,還把古譜《高山》給補了出來,有半年時間每月月圓之夜就在高崗上徹夜彈奏古曲《高山》。謝嘉儀懷疑關於王老大人這件逸事是杜撰的,這人怎麼都不像會徹夜吹風彈琴的,談給誰聽?還一彈就是一整夜,給月亮聽?
就是這樣一個看著跟她一點交集都沒有的老臣中的老臣,前世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倒是來勸了她兩句,他說,「皇后娘娘,你太年輕,把有些事情看得太重。有些好的,見過就已經比大多數人幸運了。別執著,執著就會自傷。」「娘娘再大些就會明白,有些無可奈何,總要接受,不然可怎麼活下去呢。」「人總要活著,娘娘說是不是?娘娘這樣,讓那些已經作古的親人,看著多難過啊。」
王大人慢騰騰走著,當太子經過的時候,他叫住了太子殿下,「殿下,郡主這一出,可不僅僅是穩住了您主持救災這項差事。」郡主這麼一出,其實還穩住了下面眾多已經動搖的人心,穩住了太子從半年前就已經岌岌可危的地位。
他對太子點了點頭,背著手慢騰騰往出宮的方向去了。
剩下太子帶著吉祥,反而站在那裡,目送著這個老臣離開的背影,想著王老的話。太子突然低頭一笑:他自然知道。
他就知道:昭昭心裡,是有他的。
第38章
徐士行背對著夕陽, 負手站立了很久,緩緩笑了。
人前一向自持的太子殿下有種想伸懶腰的衝動,可即便除了自己身邊的吉祥再沒有旁人, 他也不過是抬起手輕揉了一下太陽穴, 已經不知道多少晚上沒睡好了。此時了了一樁大事, 整個人都乏得很,但這種疲倦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鬆弛。
他背著夕陽, 往東宮方向去了。
還沒到東宮,就遇到帶人迎上來的高升。
太子一皺眉,「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
高升見到太子, 好像見到了救星,往前一跪就道:「殿下, 您可回來了!鳴佩姑娘為了殿下的事兒去求郡主, 這樣冷天穿著單衣被郡主罰跪在海棠宮, 這都快一個時辰了!」說到這裡高升語調帶上了悲愴:「鳴佩姑娘自從上次大覺寺罰跪, 身子一直沒好透, 稍微一受寒,膝蓋就疼得冒冷汗!結果這次, 郡主不僅罰跪, 步步那個狗奴才還請了冰, 讓鳴佩姑娘跪在冰上!再跪下去,只怕鳴佩姑娘這一雙腿就廢了!」
吉祥一聽, 看向了殿下。
只見太子臉色已經變了, 太子的話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是她去請的郡主?」
「是是殿下, 是求, 回來的丫頭說鳴佩姑娘是苦苦哀求, 只要郡主願意幫殿下,她寧願把自己的命交到郡主手上,任憑郡主出氣啊殿下!」高升聲音裡又悲又哀,說著就砰砰磕頭。
他看不到太子臉色,好一會兒沒聽到太子說話,他也不知殿下到底在想什麼。心裡火急火燎的,忍不住道殿下這時候問這些做什麼,先把鳴佩姑娘救回來再說其他呀!
就聽到太子的聲音說不出的古怪:「她既然把命都交給郡主了,求仁得仁,你急什麼呢?」
一下子把高升問得啞口無言,結結巴巴道:「如今外面都說鳴佩姑娘這樣的是真正的義婢,是可以進列女傳的行徑,一片忠心為了殿下,一片公心為了百姓」他慌亂說著聽來的話。
就聽太子的語氣更古怪了:「這才一個時辰,外面的評價都出來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