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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看海棠宮人或驚訝或嘲諷的眼神,只說求見郡主,然後就安靜在日頭下靜靜等著。
待到她額頭觸到冰冷的水磨青磚地板上、說出自己的請求的時候,陪著她一起跪著的兩個東宮丫頭都驚呆了,又怕又敬服。
怕的是堂上坐著的郡主。
敬服的是鳴佩所說的話,入情入理,一片對東宮對太子的赤誠之心,還有為百姓為災民的悲憫慈心。明知道郡主不待見她,為了這些她還是來到了這裡,跪在了海棠宮。
聽了鳴佩姑娘的話,她們兩個都覺得陪著前來的自己也似乎不再是東宮普普通通的丫頭,而是有了情懷和責任。
最後鳴佩總結道:「奴婢知道郡主厭煩奴婢,但為了太子,為了北方災民,奴婢再卑微,也想以自己卑賤之軀祈求郡主前往乾清宮陛下處,支援太子主理救災事宜。」她雖然不能明說,但是已經充分暗示如果救災真的落在二皇子手裡,最先受苦的就是災民百姓,太子地位也一定會受到威脅。救災成了,功在二皇子和四皇子,救災但凡有了差錯,罪先在這兩年整修黃河河道的太子。
如意一張冷靜的臉垂著,此時陰陰看向跪在下面的鳴佩。採月一干人也許什麼都不知掉,但常在外行走、瞭解當前朝局的如意卻能看穿這一局,這是把郡主架在火上烤,郡主應了得罪四皇子黨,郡主不應就得罪東宮。而郡主應還是不應,名聲都不好聽。應了是幹預朝政,不安於室,那起子人更有理由聯絡到郡主修南方河道,都是郡主一言以惑主,是朝廷之禍的證明。不應就是郡主因一己之怨,狹隘自私,不顧百姓郡主為了南方河道,殺了官,已經得罪了多少人,說什麼還不是別人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
郡主此時最該做的是遠離是非,這個鳴佩卻為了太子,把郡主往是非裡拖。在如意眼裡,郡主不做太子妃,太子的得失與他們海棠宮有什麼相關!就是太子,也重不過他的主子。
謝嘉儀斜靠在上首榻上,手在榻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看著鳴佩冷笑。
自打鳴佩進來,廳裡就一片安靜,此時更是落針可聞。
別說鳴佩,就是她後面跟著跪著的兩個丫頭,此時居然都有了幾分不屈的傲骨之態。這是都被鳴佩所說的大義,說的「雖為微末女子,身處深宮,也渴望為災區百姓,做點什麼,即使因此受罰,也心甘情願,與人無尤」
一句句的,真是會說話。
好一會兒,謝嘉儀才說話:「既然來了,外頭海棠樹底下跪著去吧。」說著轉頭吩咐如意:「你著人看著,鳴佩是義婢,為了百姓大義捨身飼虎,本郡主成全她。」
此時已經是十月尾巴,經過幾場北風,天早冷了起來。在宮裡主子身邊當差,穿得自然不能太厚,平時都在屋中,倒也便宜,可這樣的衣服跪在室外風口處,就顯得太單薄了。
「你們兩個本郡主就開恩不罰了,回去當差吧。你們的鳴佩姑娘口口聲聲都是捨身,本郡主也只能如了她的願,你們兩個小丫頭也不用皺眉,你們鳴佩姐姐心裡高興著呢。」說完這話,謝嘉儀再不看下面跪著的人,甩袖走了。
如意忙吩咐步步來盯這件事,盯著步步的眼睛:「不管誰來,都不好使,沒有郡主的話,你就好好盯著,讓她跪,盡了興。」
步步一聲「得勒」應了聲,這有什麼難辦的,看如意哥哥還一副生怕他辦不好的樣子。
這邊如意趕緊奔著郡主過去了,追上郡主的時候,她已經出了海棠宮,看樣子郡主這是要去乾清宮了。
如意匆匆上前,「郡主,這個鳴佩是要踩著郡主的名聲為東宮效力。」怎能真的如了她的願?郡主這一去,賤婢的功勞可就大了。
「我知道。」謝嘉儀的聲音又脆又冷。
「郡主?」既然知道,何必如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