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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馬上有丫頭給嬤嬤搬來一個繡墩, 陳嬤嬤謝了恩在對面繡墩上坐了。
徐士行早已經悄悄瞥了對面謝嘉儀好幾次,可惜對方似乎看書看得津津有味, 一次都不曾抬頭, 他正琢磨著怎麼破局的時候, 可巧陳嬤嬤來了。手中茶湯如玉,香氣撲鼻, 一下子讓人想起當年, 謝嘉儀一日三趟的往東宮跑, 偶爾他去一次海棠宮, 總是陳嬤嬤親自烹茶, 謝嘉儀恨不得把海棠宮裡所有的點心都一氣搬出來讓他嘗。
亮晶晶的眼睛只是看著他,總是笑盈盈問:「太子哥哥,好不好吃?」她的眼睛裡、話裡,都是他,也只有他。
一晃這些日子都過去了。
徐士行端著茶盞微微失神,對面謝嘉儀放下書冊,往炕桌邊挪了些,也端起茶來喝,口中茶香四溢,讓她舒服得眯了眯眼,「嬤嬤好久都沒給我烹過這道茶了。」
陳嬤嬤嗔了她一眼,也不知順勢就把話帶給陛下,小主子這脾氣呦,打小就是,那時候明明稀罕殿下稀罕得什麼似的,可要真是兩個人有些不和氣了,她就是那樣怕殿下真惱了她,吵嘴的時候也非得當說最後一句話的那個人,不管那句話說得多軟多短,有時候就一個字,她也覺得自己好歹是佔了上風。哪怕回頭自己再千方百計哄回來,當時那一刻用主子自己的話說就是「不能慫了」。
陳嬤嬤嘆息道:「這樣好茶還是得兩個人喝才有味道,一個人喝太孤清了。」
聞言徐士行看向謝嘉儀,已經盤算了好些日子的話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口。
陳嬤嬤看兩人情形,起身告退了。都這麼大的人了,也不是小孩子。嬤嬤來到院中看著外面綴著星子的天,嘆了口氣。她以前總覺得郡主像極了平陽公主,現在卻發現郡主越來越像孝懿皇后。
曾經郡主問過她,元和帝那樣多后妃孩子,孝懿皇后真的就一點不在意嗎。陳嬤嬤看著夜空中的星子嘆了口氣,默默想到,小主子現在該知道孝懿皇后為何從來都端莊不在意了吧。如果不是為了小世子,她的小主子又在意多少呢。而孝懿皇后從開始就註定不會有兒子,能得個女兒,就是太祖對功臣之女最大的仁慈了。
室內兩人雖然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但茶香裊裊,氣氛已與先時不同。終於還是徐士行推開了摺子,靠近了謝嘉儀,低聲在她耳邊道:「昭昭,還不肯理人?」
謝嘉儀默了一會兒才說:「不是不理人,是我不知道。」
「你想知道什麼?」
謝嘉儀轉臉看向已經離她很近的徐士行,茫茫然道:「陛下,你說的話這次一定是算數的吧。」不要再碰別人,只要徐士行守諾,她的承霽必然會是帝王嗣子。可是這中間橫亙著多少變數呀,謝嘉儀甚至有時候希望她與陛下一夜白頭,這樣她的承霽就安全了。
她明明看著的是這個人,卻又好像透過這個人看到前世的徐士行。他真的會做到答應我的嗎?
「只怕人都死了六年,她還心心念念記著呢!要不然能為其子圖謀至此!」太后尖銳刺耳的聲音再次驟然響起,徐士行好似心口再次被毒蛇咬住,疼痛中他絕望地把身邊人抱進懷裡:明明現在,她只有我。
孩子?對孩子,只要他一直一直對她好,她一定會改主意的。他會安排好徐承霽,但他們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她會應他的,徐士行徒勞地抱緊謝嘉儀,躲避著那些吐著信子的毒蛇。
徐士行把所有那些讓他痛的猜測拼命按下去,一遍遍告訴自己謝嘉儀不會這樣對他。他們少時相識,一路相伴,她曾經那樣愛慕他。而他,於這個血腥黑暗的世界,只想要她一個人。他們就該這樣,只有彼此,永遠相擁。只要他不鬆手,她就不會真正鬆開手,把他一個人留在無邊黑暗中。
他努力用歡喜的聲音對謝嘉儀道:「我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