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一箭(第1/2 頁)
紅魚只是微微笑了笑當做沒聽見陳木涼這句話。
走石階,穿回廊,過花牆。
整個國公府大得離譜,以至於陳木涼最後走到廂房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並且出了一身汗。
紅魚倒是很貼心地替她將換洗的衣物都準備好了放在一旁的桃木魚龍屏風之上,而浴桶裡亦早已放好了水,適時地飄零著幾朵花瓣,四處氤氳著水霧之氣。
一旁的淡淡安神香薰緩緩點燃,青煙徐徐直上。
“陳姑娘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紅魚低頭一禮退了出去,隨手將門給陳木涼帶上了。
“搞得排陣這麼大,說到底不就是洗個澡嗎?那金陵河裡的水不比這自在?”
陳木涼“哐當——”一聲把劈天刀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腰帶間藏著的一把精緻匕首取了下來。
這把匕首刀身晶瑩剔透似雪晶,不知是什麼做成,單單是握在手上竟不斷有寒意襲身而來,令人生畏。刀柄乃是純金造就,其上有龍紋圖案盤旋而上,雕刻工藝精湛到令人稱奇。
龍珠乃是以一顆純淨渾圓的上好翡翠玉石鑲嵌而成,於月光之下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華貴又冷肅。
據她死去的那個不靠譜的師父告訴她,這把刀叫飛雪刀。
是撿到她的時候便在她腰際間用錦帕裹好藏住的,一起的,還有她終日扛在肩上然而事實上一點都不會使喚的劈天刀。
她那個盡喜歡胡謅的師父還告訴她,說這兩把刀一定要隨身帶著,說不定哪天就能找到她的爹孃了。
她那時候只是白了師父一眼,道了一句:“這兩把刀若真是什麼能認親或者至尊寶物,那我要麼早被認出來了,要麼就早被奪寶之人殺死了。”
她只記得師父裝模作樣地捋了捋鬍鬚,搖頭晃腦地道了一句:“世事難料,不可曰,不可曰。”
——陳木涼只當師父放了個屁。
但,自從師父去了以後,她還是將兩把刀帶在了身上,一把藏著,一把明擺著招搖逛市。
“呵,老頭兒,你總是跟我吹噓這國公府多雄偉多氣魄,甚至堪比那天子的皇宮。大概你怎麼都沒想到,你的小木涼今日竟能在國公府泡澡了吧?能夠你吹一輩子牛逼了不?”
陳木涼的指尖輕撫過了刀柄處,輕嘆一聲,眼中有些蒼涼之意。
她將飛雪刀依舊以錦帕裹好,掛在了浴桶的內壁之上,然後才輕輕褪去衣物。
屋內水霧之氣茫茫嫋嫋而上,銅燈長明,照得少女肌膚如玉,容顏似皎月。
花瓣香味瀰瀰而散,薰香縈縈而繞,纏繞在陳木涼的髮絲之間,潤進了她的肌膚之內,散發出令人微醺之感。
許是這香氛太過於濃郁,亦或許連日的奔波令陳木涼有些疲乏了,今日這般放鬆了下來,她竟覺得有些沉沉欲睡去之感。
她本也沒太在意,直到她朦朦朧朧意識半清之時聽到了屋外一聲腳步踩碎乾枯樹枝的聲響!
——有人!
她竭力想要睜開雙眼拿起桶壁之上的那把飛雪刀,卻掙扎了半天怎麼也無法使上力氣!
“竟然有人敢給姑奶奶我下藥……”
她一咬下唇,直到咬出了血,一股血腥味強行將她的昏睡之意祛除了大半。
“吱呀——”
偏偏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門被那人開啟的聲響。
那人身影像一道鬼魅一般,一步一步緩緩逼近了那道桃木魚龍舞屏風。
陳木涼一咬牙,費力地奪過了飛雪刀!
飛雪刀在手,她強撐著要倒的身子想要爬出桶穿好衣物,卻發現自己已經再沒有力氣跨出浴桶。
她只能藉著銅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