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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溪很愧疚，可還是說：&ldo;阿姨去吧，我待會兒早點睡，不會亂跑的。&rdo;

他臥室沒開燈，只有牆角的粉色小豬夜燈亮著，路燈從沒拉上窗簾的窗戶照進來，在床邊隔出一道道橫欄。

阿姨到雲溪身邊坐下，摸了摸他的頭，又去摸他的臉：&ldo;不高興了?&rdo;

雲溪搖頭：&ldo;沒有。&rdo;

&ldo;嗯?那是怎麼了?跟阿姨說說。&rdo;

&ldo;阿姨……&rdo;雲溪被有些粗糙的掌心摸了兩把，很溫暖，心底酸澀更甚，湧起的是想念和慌亂。

他靠在阿姨肩上，頭次顯露出有些委屈的樣子。

阿姨聲音裡帶著笑，一下下撫雲溪的背，又安慰他：&ldo;不傷心的呀，阿姨陪你在家不好?咱們兩個待著，多安靜。溪溪寫作業，阿姨給你織毛衣、織圍巾、織襪子，他一回來就挑三揀四，這個菜不好吃、那個湯不鮮的，誰要他?&rdo;

雲溪原本只是眼睛有點濕，瘦的只剩骨頭似得上身被阿姨抱著安慰了一會兒，才哽咽著說：&ldo;先生……討厭我，所以不跟我過生日，也不回家，有空也不回家……&rdo;

阿姨輕拍他一下：&ldo;瞎說，他敢討厭你?阿姨打他。&rdo;

雲溪沒忍住笑了一下，又靠了一會兒，從阿姨懷裡出來，伸手扯了張紙巾擦鼻涕，&ldo;您打過先生嗎?&rdo;

&ldo;怎麼沒打過?&rdo;阿姨故意很嚴肅地說，&ldo;他小時候跟越凌打架，忘了因為什麼，兩個人都哭了，被我拿掃把一人打了五下屁股。&rdo;

雲溪低著頭擦眼淚，這會兒才想起來不好意思。

&ldo;走吧。&rdo;阿姨站起來，年紀大，坐久了腰發僵，邊揉腰邊拉雲溪：&ldo;咱們吃好的去，你二叔家等著呢，車就快來了。&rdo;

雲溪只好跟著去，倒是沒後悔。江越凌家的小孩兒很可愛，他鑽進遊戲房逗小孩兒，出不來了，還寫什麼作業。

小寶寶也跟雲溪投緣，邁著小短腿追雲溪，就是還不怎麼會說話，高興了只知道尖叫。雲溪就也跟著笑。

阿姨站在遊戲房門口的消毒燈下看他：&ldo;高興了吧?先來吃飯。&rdo;

時間就這樣過，雲溪實打實沒再見傅聞遠一面，電話也打不通了。要麼是關機，要麼是別人接。

期末考跟著元旦的後腳來，為了考的好一點，雲溪每天都要複習到很晚。

又是一個飄雪的夜，他看看窗外，再愣怔一會兒，胡亂地在數學書習題的空隙裡寫：天太冷了，心臟疼，咳嗽。想先生。

雲溪考完了期末考。

&ldo;我不想去冬令營。&rdo;

李唯機票都買好了，給他送到了家裡，怎麼會由著他不去。

他也不繞彎子，直接說：&ldo;過年這邊沒人，你自己待著不行。&rdo;

雲溪低著頭，看著軟綿綿的，又很可憐，&ldo;先生答應過我，放假再說，我考的挺好的，不用……&rdo;

&ldo;你怎麼不明白呢?不是成績的問題，這邊兒沒人跟你待著，阿姨要回家看孫子，你自己肯定不成啊。&rdo;

&ldo;……&rdo;

&ldo;先生呢?&rdo;雲溪抬起頭，目光裡添了些倔強，&ldo;我問問他，他答應了我的，讓我問問他。&rdo;

李唯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