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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起得晚，快十點半了才下樓，江措措依然是昨天那個樣子，蹲在被拴住的狗跟前眨巴著眼睛看。

他聽見雲溪下樓，回頭就喊：&ldo;得得!&rdo;

江措措是個實打實的小胖墩，雲溪原本就沒多結實，再加上腰痠腿軟，就沒能把他抱起來。小孩兒只能愁眉苦臉的，被牽著手往餐廳走。

吃完飯，一直沒出聲的阿姨收拾著桌子，才說：&ldo;溪溪，下午你收拾一下，咱們晚上不在家裡吃。&rdo;

雲溪點頭說好，隨口問：&ldo;那去哪裡呀?&rdo;

阿姨繞開擋道的江措措，端著碗的手微微用力，儘量平靜地說：&ldo;要回大院，你先生的奶奶過生日。&rdo;

雲溪微張的嘴沒顧上合，一隻手在餐桌上搭著，也忘了收回來，臉有些發白，半晌沒說出話來。

&ldo;她在嗎?&rdo;

阿姨頓了頓，又說：&ldo;在，但是你跟著阿姨，不會……&rdo;

&ldo;我能不去嗎?&rdo;雲溪的肩膀發抖，呼吸時急時緩，完全亂了節奏，卻又在阿姨犯難的眼神中很快改了口，&ldo;我……我，好，好，我跟著阿姨。&rdo;

雲溪一整天都沒精神，江措措帶著狗在屋裡跑來跑去和過了會想起爸爸來抽抽搭搭地哭了一頓都沒有吸引他的注意。

下午有人送來一身衣服，純白的小西裝，配一個花型獨特的領結。衣服的風格其實很活潑，適合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但云溪臉上沒有多少血色，穿上就顯得有些過於單薄。

晚上去大院的人很多，比上次傅聞遠的爺爺過生日的時候陣仗大多了，雲溪也不是像阿姨說的那樣跟著阿姨就好，而是他和傅清遠一左一右，跟著傅聞遠見了很多人。

他穿著那身筆挺的小西裝，別人都端一杯酒，只他兩手空空，跟著傅聞遠一個接一個的認人，叫完叔叔又叫伯伯。期間傅清遠時不時跟他說兩句話，進門後傅聞遠的秘書就提醒過他，這種時候的態度要好一些，要笑。

雲溪確實聽話地笑了，傅清遠去拉他的手，他也沒有拒絕。

宴會過了一半，傅聞遠突然跟正在說話的幾個人分開，避開人群，拉著雲溪繞到小廚房那邊上了樓。

雲溪的腦袋懵懵的，被傅聞遠按在床上了，才知道問：&ldo;怎麼了?&rdo;

傅聞遠站在床邊低頭看他，表情是說不上來的嚴肅，眉頭也皺著。雲溪有些害怕，他以為就算這樣，自己還是做錯了，心裡悽惶起來，伸手去拽傅聞遠的袖子，&ldo;先生，怎麼了?&rdo;

&ldo;不高興來這邊?&rdo;

雲溪撐著床咬住嘴唇，他垂著眼睛，說：&ldo;沒有不高興。&rdo;

聲音很低，透著可憐勁兒。

傅聞遠的樣子很煩躁，眉頭也擰得更緊。

他進門見人這麼多就覺得有些不對，轉眼再看見跟傅清遠站在一塊兒的雲溪，就立刻明白了。捂得再嚴實，過年時候的事情還是吹了風出去。老太太捨不得傅清遠背上這些不清不楚的名聲，想著要趁這回給別人看看傅清遠和雲溪和睦的樣子。

&ldo;我沒叫你過來。&rdo;傅聞遠道，&ldo;不是我叫你過來的。&rdo;

雲溪驚訝地抬頭，兩隻圓眼睛瞪大了看他，樣子呆呆愣愣。傅聞遠朝後順了把雲溪的頭髮，力氣很大，帶的雲溪上身一歪，慌亂地抓住他的手腕才穩住，嘴巴也半張開了，又慢慢地眨了眨眼。

傅聞遠咬牙道：&ldo;我有那麼壞?自己笨，想不明白事，還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