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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微微低頭,柏君牧發現他的鞋還是那天坐摩托車的那雙,鞋頭開膠,鞋帶口的金屬扣環都掉了好幾個。
辛山竹眼神乾淨,性格也挺單純,家境不好也是明晃晃寫在身上的。
柏君牧和這個歲數的男孩沒什麼接觸,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安慰。
他家親戚的小孩個個話癆,也沒什麼需要小心翼翼對待的,他想到那天對方一開始揪住自己襯衫試圖不靠過來的狀態,後來撞到柏君牧背上乾脆破罐子破摔抱得緊緊,當時被風吹到男人耳邊的懊惱嘆氣,此刻好像也陡然開始回放。
柏君牧:「怎麼不好?」
辛山竹也不知道怎麼說,他的沉默表現在搖晃一邊空閒的塑膠魚竿,晃悠的餌鑲著吸鐵石,塑膠魚被吸引,最後破水而出,打濕了少年人乾燥的掌心。
柏君牧沒問你爸爸媽媽呢,換作其他人他可能要懷疑梅歡又被租客騙了,但辛山竹不太一樣。
紙幣上鉛筆寫日期像是他經年累月的過去,柏君牧:「你白天還要打工?」
辛山竹詫異地抬眼:「你怎麼知道?」
一邊的混血小孩還在自顧自釣魚,柏君牧時不時看他兩眼。男人長得英俊,眉眼格外溫潤,聲音也很溫和,足夠惹人好感,「我聽別人說的,你沒發現好多人看著你嗎?」
辛山竹拖著長音哦了一聲,「他們說我長得好看,問我怎麼不做網紅。」
他從山裡來,也不是沒村通網的程度,有些還是知道的,更何況這段時間錢兆沒事給他科普。
柏君牧:「你不討厭他們這麼看你嗎?」
辛山竹:「他們是客人,這兩天賺得很多,老闆都多給我錢了。」
他像是一點也不怕生,直勾勾盯著柏君牧看,柏君牧點頭,沒說什麼。
這個時候小孩子的媽媽過來,她還帶了一個男人,對方個子沒柏君牧高,長得濃眉大眼還挺精神。
對方也認識柏君牧,簡單寒暄了幾句,女人就帶著孩子走了,「謝謝你啊君牧,我會和你媽媽說的。」
柏君牧點頭,「我和她說過了。」
辛山竹看看穿著長裙的女人,又看了看和對方牽手的男人,那個男的也不是捲髮,更不是棕發和藍眼睛。
等對方走了,柏君牧也打算走的時候,一邊的少年往他懷裡塞了一顆糖。
男人個子很高,寬肩窄腰大長腿,是目前為止辛山竹見過最帥的男人,就是看上去生活困難,襯衫的印花都洗掉色了,裡面的t恤還有明顯的破洞。
或許還有過麻煩,手上的傷疤看上去猙獰又可怖,他也沒任何遮掩的意思,和說話的溫和相悖,讓辛山竹無比好奇。
柏君牧看了眼手上的汽水糖,問:「給我這個幹什麼?」
少年人眼神帶著顯而易見的憐憫,「你別難過。」
柏君牧不太明白:「我為什麼要難過?」
辛山竹看向遠處和男人牽著手的女人,加上抱著的小孩,看上去像是平凡的一家三口。
「老婆還會有的,離婚也沒關係,」辛山竹個子堪堪到柏君牧的下巴,但他拍肩還要踮踮腳,「你吃顆糖,就會快樂。」
換作別人柏君牧可能要罵他神經病,但眼前人一派認真的無厘頭,估計也不是玩笑,柏君牧說:「我沒結過婚,也沒離過婚,更沒有老婆。」
他把汽水糖塞回辛山竹的掌心,「祝你生意興隆。」
晚上錢兆過來請辛山竹吃宵夜,收完攤辛山竹還坐在塑膠凳上發呆,錢兆以為他被欺負了,問:「怎麼了?被搶錢了還是有人調戲你?」
辛山竹仍然記得著掌心包著糖紙的觸感,像是心臟也有片刻被擠壓的不能呼吸,他微微抬眼,略帶不解對錢兆說:「兆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