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聽不進去(第1/4 頁)
從西山經過的旅人一向不少,何雨柱在水果道邊上的大槐樹下搭了家茶棚,順帶賣些湯麵、烙餅,生意雖不熱鬧,倒也足夠維持生計。
槐花開了一星半點,還沒有什麼香氣,這天,何雨柱的茶棚裡來了個有些特別的客人。
有時候遇到不急著趕路的旅人,何雨柱也會跟他們嘮嘮嗑,聽他們說說江湖上或者京城裡的見聞,可是要聽他講故事的,這還是第一個。
那是個荊釵布裙的年輕婦人,帶著個伶俐可愛的童子,兩人坐下叫了一壺茶水,開始向何雨柱問東問西。
何雨柱言辭雖不甚伶俐,卻是個愛故事的人,跟旅人閒聊亦是他每日最快活的光景,所以他心裡雖然覺得奇怪,倒也不太在意,照樣聊得暢快。
但萬萬沒有想到,秦淮茹們打聽起了八年前的事情。
這麼多年過去了,何雨柱想起那件事情的時候還是覺得背脊發涼。
那是一個晴朗乾燥的深秋,西山上楓葉紅得最好的時候,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商客來到何雨柱的茶棚歇腳。
何雨柱年輕時當過劊子手,膽大心細,覺出這些人絕不是真正的商客,十有八九是江湖人士。商議過後,他們把車馬託給何雨柱照管,從松樹林後的小道抄上山去了。
何雨柱猜不到他們上山的目的,言談之中似乎是尋什麼寶藏,看他們神神秘秘的樣子,也不敢多問。
然而他沒想到,幾天之後,上山的十一個人裡,只有一個活著回來了。
婦人忽然打斷了他:“你說上山的是十一個人?”
“不多不少,剛好十一個,我記得很清楚,”何雨柱道,“因為我這裡剛好只有十一隻茶碗。”
多了一個。
“有點兒意思,”婦人自語道,又看向何雨柱,“後來怎麼樣了?您看見其他人的屍體了麼?”
“沒有,是那個回來的人說的。我當時嚇壞了,沒敢在茶棚裡久留,連忙跑去西麓鎮裡避難去了,等我回來的時候,車馬已經不見了。只有當時落下的一隻馬掌釘我還留著。”
渾身浴血的人何雨柱其實見過不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法場之外真遇上這種事時,他還是覺得慌亂失措。那隻馬掌釘是特製的,上面烙著一個“莫”字。
“他們上山之後,到你逃走之前,還有別的人上山麼?”
“從水果道上經過的人一向不少,那幾天大概一共有三四十個。上山的人卻只有兩個,對了,他們還向我打聽了之前上山的那群人。”
“兩個什麼人?”
“是一個三十多歲婦人,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口裡嚷著要找爹爹。”
那個叫許大茂的少年從懷裡掏出藏寶圖,放在棒梗腳邊。
棒梗迅速地點了墨簫然的穴道,抓起藏寶圖,揮刀削開馬車頂棚,翻身躍出,消失在樹林中。在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的時候,只能相信你的刀。
父親出事以後,孃親說過的每一句話,棒梗都記著。
圖上的字跡確實是父親的,那九個名字,一定就是仇人的名字,一筆一劃,都刻在棒梗心裡。
血債血償。
八年前的那個深秋,父親得到這張藏寶圖,拗不過“朋友們”意思,結伴去往西山尋寶。
偏巧在他們出發幾日後,祖父病重,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想要見兒子最後一面,棒梗跟母親只好馬不停蹄地趕往西山。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棒梗永遠不會忘記在西山見到父親的情景。
他孤獨地躺在山坳裡,臉上、頭髮上落了血紅的楓葉,而血已經幹了,身體有些腐爛,從不離身的大刀掉落一旁,被砍斷的雙腿已經被什麼野獸叼走了。
你的聲音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