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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蘭珮瑩一個閨閣女兒家失蹤的訊息,不便大張旗鼓叫太多人知道,謝蕭舟便用眼神示意了思陽一下。
思陽會意,下馬將沈宏茂拉到一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沈宏茂先是大吃一驚,終於明白了昨夜京城裡排查了一夜的緣由,竟是沈彥瀚那反賊劫走了臻郡主;接著便是感動,太子殿下對他們京城沈氏這一支竟然如此信任,這份情意,恩重如山。
沈宏茂喉頭一哽,他肅立又對謝蕭舟行了個軍禮:「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殿下儘管放心,屬下心中自有分寸,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
眾人兵分兩路,朝西朝北而去。
謝蕭舟一馬當先,沿著官道策馬狂奔,北方的冬季,冷峻寒冷,糧食早已收割光了,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田野上,只有這一隊人馬,像一隻黑色的箭離弦而出,鐵蹄踏碎了這荒原上平靜的清晨。
冬日的冷風刀子般刻在謝蕭舟早已被凍的沒有溫度的面龐上,他的容顏本就線條硬朗,這一刻更添了許多冷峻。
官道旁灰色的村莊、掉光了葉子的樹、井邊打水的婦人……這些景物從謝蕭舟的眼前呼嘯而過,他看見了這些,卻又完全沒看見這些。
只因對他而言,他的世界裡只剩下一個人,一件事,別的,一切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若是那個人不在了,那這個世界,他這一生,也都沒有了意義,再次白活一世罷了。
日落,天黑,日出,天明。
這座破廟裡相當清靜,半天一夜的功夫過去了,莫說是沒有人來,連野雞野兔子也沒見到一隻。
但不管怎麼說 ,天總算是亮了,陽光照到了蘭珮瑩的臉上,清澈金黃的晨光映襯下,她的面板蒼白而透明,像一塊易碎的水晶。
這線陽光順著縫隙慢慢移動,光斑越來越大,越來越濃鬱,最後籠罩了蘭珮瑩的全身。
在冬日暖陽溫柔的照拂下,蘭珮瑩失溫的身體慢慢暖和起來,那融融暖意,讓她舒服地嚶嚀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蘭珮瑩昨日傍晚昏迷之前,最後一個念頭便是,她若是不在山裡被凍死,夜裡也會被猛獸咬死,怕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虧了佛祖保佑,她又見到了一次,或許因為這裡再破爛也是佛祖的地盤,畜生們亦有敬畏之心吧。
沈彥瀚去哪裡了?
蘭珮瑩努力轉動眼珠,看見了躺在不遠處地上的沈彥瀚,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發現他躺在那裡很久沒有動過,連呼吸的起伏也不分明。
她想,她身上有上好的裘皮避寒,才熬過了這個冬夜,他穿著一身乞丐的布衣,會不會是已經凍死了。
蘭珮瑩的心情頓時十分複雜,她不知道沈彥瀚把她掠來打算做什麼,但其實在這次的事情之前,她雖然厭惡他,倒也不至於到了想要他性命的地步,沈家落得如此下場,雖說是咎由自取,她也有過轉瞬即逝的一絲憐憫。
但這一刻,她實實在在地覺得,他死了的話,很好。
身處將門,蘭珮瑩雖然不會習武,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事情,比如被點了穴道的人,即使不被解穴,隨著人的血脈執行也可以慢慢沖開穴道,快則四五個時辰,慢則一個晝夜,便可以恢復如初,行動自如了。
想到這裡,蘭珮瑩立刻閉上了眼睛,放鬆身體,調勻呼吸,祈禱自己快點恢復。
蘭珮瑩努力了一陣子,無意中動了動手指,忽然發現她的小手指關節已經可以動了,蘭珮瑩大喜,這說明她的身體已經有了知覺,很快她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背後突然穿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蘭珮瑩心裡咯噔一下,沈彥瀚醒了。
沈彥瀚坐起來,眼神木愣愣的,凍僵的腦子讓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