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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玉:「你父親沒說如何偷嗎?」
江秀麗細聲細氣道:「父親說,他是奉命去偷,大家也都在偷,這是順應天意,並非做賊。只是父親他會有遺憾,這個命,雖位至丞相,可卻沒有兒子。」
頒玉微訝。
「明白了,這『偷命』竟然是場大家都知道的交易。」
江秀麗道:「是了,並不是白偷,還要答應他們做事。只是做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父親從不會對我們說這些。」
頒玉:「那些被你們偷了命的,你們可曾想過?」
江秀麗幽幽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父親說,這世道就是如此。老虎吃雞,雞吃蟲子,又有誰願意當蟲子,被人踐踏取食?亂世之中,為蟲者,就應抓住虎落平原的機會,應天意而活,至於那些公道,那些仁慈,那是神應該做的事,不是我們該想的……」
頒玉:「喲……」
這道理,聽起來耳熟極了。
頒玉又問:「那現在,這些偷命的行當,還有嗎?」
「已經很少了。」江秀麗說道,「父親說過,他抓住了最後的機會,如今大勢已成,偷命很稀少了,就是想要,也沒地方買。所以,我才想到來求女先生……」
頒玉點了點頭:「知道了。」
既然把話說開了,江秀麗也不藏著掖著,又道:「亂世中,就不必執著區分好壞,只需自己榮華一世就好,因而,我並不怕皇上,他壞是對別人,我只想要份保障,他再十惡不赦,這世上也無人能判他的死罪,只要他對我好,寵著我,那我還有什麼可求的?女人最大的福運,便是得到這世上至尊之人的寵愛了。」
頒玉笑了笑,道:「我會幫你的。」
真正的幫你。
江秀麗那抹倩影微微躬身,福道:「那就多謝先生了。」
「只不過,我想與你說……」頒玉道,「你頂的這個命,她的至高成就,也是陪伴帝王側,只不過,她是佐星,命中又有將星,想來,若是世道好,她應是能上馬打仗,拱衛帝京,輔佐明君的吧。」
頒玉留下一片桃花瓣,說道:「也祝你順遂,早日睡醒。」
頒玉從房內消失,江秀麗喚了幾聲女先生,見無人應答,呆愣了會兒,小聲說道:「她那樣雖能留名青史……可未免太累了,既有福運伴君側,為何還要讓自己活的這麼累?她的命,想來應慶幸歸了我,天下哪個女子,願意活的如此疲累?」
頒玉從閨樓出來,直接拋了花,奔向相府的主人。
到了地方,見銜蒼長身玉立,抬頭望月,已在這裡等候多時。
「可還順利?」
頒玉立穩,沉沉一點頭:「冰山一角已現。」
她如同一瓣桃花飄入室內,輕盈無聲。
相府的主人和他的夫人臥在床榻之上,睡得正酣。
頒玉挨個觸了,又飄出屋外。
銜蒼:「可找到原主了?」
「就在附近。」頒玉說道,「男主人頂替的那個,正在靠近。」
「咚——咚!咚!咚!咚!」打更聲隔牆傳來。
銜蒼:「五更了。」
頒玉聞聲,眉頭一壓,飄出相府。
相府外的幽深小巷中,一個憔悴的更夫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過,他兩鬢斑白,鬚髮結霜,眼睛都已睜不開了,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
頒玉與銜蒼隱去身形,跟在他身後。
銜蒼問道:「是他?」
頒玉:「是他。」
銜蒼笑道:「他也是大昭舊民。」
頒玉眉心晶玉微微一跳,眉頭蹙了起來。
銜蒼說道:「自瓊華去後,仙門插手人間,為滅瓊華餘留的神威,白鏡修定了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