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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鍛凌鈺竟然這般直白相問,蕭木白眉宇間浮起一抹憂慮。接過琉璃盒子放至鼻端輕輕一聞,慣常淡漠的容顏瞬時沉斂:“……這次的迷香,果然不凡。你看,為何分明有無數的可行辦法,卻獨獨要將她摻進……你明明對她動了真心,她亦有了你的骨肉。”
“呵,真心麼?這世間誰和誰有真心……那骨肉,原就不該來到這世上,她根本不配。”鍛凌鈺不屑勾唇,只眉眼間忍不住卻浮出那張淡淡雀斑的平實面孔,執拗中帶著刺骨的恨啊,一時絕冷的笑容便摻了些看不明的顏色:“……對了,那姓何的狗官到底如何答覆?”
“太尉已同意,只說事成之後必須平分他一半天下……這是他定下的契約。”蕭木白從懷中掏出一紙暗黃信箋遞過,一向最是擅長攻心的他,只見得眼前男子這副少見模樣,心底裡不由一聲長嘆。
“呵,該下地獄的豬狗還妄想某天做上皇帝麼?……”鍛凌鈺略略一掃,冷咧笑將起來。最是喜怒無常之人,此刻方才的瀲灩早已絲毫不見,墨黑長袍往椅上一臥,挑起絕色之顏:
“甚好,我還就怕他沒有這個野心呢。不費一兵一卒,報我鍛家上下幾百口性命之仇,不過推出去一個女人,不是很好麼?”
“可是……你該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推出去,就再也拉她不回。”蕭木白凝了眉。
他自是知道鍛凌鈺心中的恨,18年前如若不是何慶使奸計栽贓,如今鍛家也不會獨獨只剩下僅此遺孤。那時的凌鈺不過8歲孩童,卻眼睜睜見著尚在襁褓中的弟妹命逝刀下、還來不及及笄的14歲親姊慘遭狗皇帝侮辱。如若不是當時尚在花幽谷修行的爹爹及時將他救下,他又如何能存活至今?這樣的仇,不為難他如今如此狠絕
作者有話要說:摸腦袋,一章快七千字咯,有米有覺得很肥,咔咔咔o(≧v≦)o~~
☆、娘子合歡
南邊的雪不比漠北;早上才下的雪,到了午間太陽一出,便漸漸化了開去;直將湖邊的青石小徑沖洗得一塵不染。
川兒裹著簇新小棉襖,一杆細繩牽著小狐狸“吧嗒吧嗒”在湖邊找大大,他的“歡歡”近日在將軍府裡好吃好喝,如今胖得連路兒都走不動了。青娘隨在後頭,只見得一隻小肥貓拉著個小矮人屁股一扭一扭的,實在有趣到不行,忍不住便抿嘴淺笑開。
“嘁~~笑起來也沒有我母妃美。”湖邊小亭子裡卻忽然傳來一聲冷咧輕叱。
青娘抬起頭,卻見不大的四方空間下薰香嫋嫋、炭火熒熒,有少年一襲淡黃棉袍慵懶臥在欄椅上假寐;翹著二郎腿、鬆散著袍子,迷離的桃花眸裡滿是熟悉的鄙夷。
“見過太子。”青娘一瞬斂起笑容,淡淡福了禮就要繞路走開。她原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冷淡角色,對這無禮勢力的小太子她可沒什麼好感,反正不吃他的不喝他的,自然也用不著怕他。
少年太子幾時遭過如此冷落?甚覺沒面子。
這個醜女人,怎樣看她都沒有一絲特色,憑什麼誰都說她像自己母妃?七皇叔喜歡她就算了,如今竟然連父皇也要讓她頂去母妃的位置。他今日本就是趁著玄柯不在前來尋事,被這樣一番冷落,一時心中更加氣惱,沉著蒼白的臉色道:“大膽妖婦,膽敢對本太子這般無禮~!給我滾上來。”
口中說著,豎起眉,盤起腿,將脊背挺得筆直,竟是擺足了人上人的威風。
分明就是一個散漫清秀的端端美少年,偏要做出一副兇悍惡毒的模樣,直看得青娘想笑。若仔細算來,其實她的年紀也不過只比他大個四、五,怎生看著他卻似將將隔去了一輩?
好似為了“犒賞”他屢屢對自己的輕蔑,青娘瞥過一眼偏生激他道:“哧哧~~我既是妖婦,定然也不知人間的規矩,如何還要看您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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