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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那一晚, 他才那樣……喜悅與釋然?
風揚冷漠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許的動容。
——就像是看見自己家的飛船忽然成精,開始要求升級引擎一樣。
他的眉梢微微跳動,似乎一時無言。
泛葉看了他一眼,嘆息一聲,接過了話頭:「可是你想要進階, 代價是其他的生命, 你覺得合適嗎?」
星靈種還是看著風揚,冷笑了一聲,反問:「為什麼不合適?」
風揚皺起眉,問:「我們平時,是這樣說的嗎?」
「平時哦。」星靈種似乎正等著這一刻,它好像忍耐了那麼久,謀劃了那麼多, 為的其實只是這一個問題,它大聲回答,「風揚,你家的飛船如果被黑了系統,對著自家基地打了一炮, 你是怪飛船不堅定立場,還是要怪管飛船的人?」
風揚:「你在說什麼胡話。」
「胡話?」星靈種怪笑起來,「胡話嗎,風揚,我在你眼裡不就是一個飛船、一個軌道護盾、一根浮游炮?」
全場瞬間一片安靜。
風揚的表情開始變得匪夷所思,他怔愣了好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問:「你做這些,你違背當初對天羽族的承諾、對我的承諾,只是為了證明,你不是個……武器?」
他顯然無法接受這樣詭異的說辭,不止是他,其實在場大多數人都並不能共情。
接受宇宙種族奉養的星靈種,不就是要履行守護星域的責任嗎,這算是星靈種與血肉生物之間約定俗成的默契。
風揚:「你若是不滿我們的奉養,大可以自行離開不再庇護我們,我自問天羽族從未有過絲毫對你的怠慢,何至於讓你開始憎恨我們?」
「奉養?」星靈種看著他,像是在看某個讓它失望的笑話,它懨懨地回答,「我不想要奉養,我想要活著。」
活著。
這個詞擊中了在場所有人。
甚至風揚也有些迷茫地看向了自己種族的星靈種,一個星靈種的願望,是活著。
當然了,它是活著的。
但它卻是遊離在人群以外的。它獨自居住在高高的殿堂裡,每日有專門照顧的工作人員問候它早安,可都並非出自感情,而是某種程式禮儀。
星靈種被侍奉得很好,就像武裝庫裡精心保養的武器。
但這個星靈種不想獨自呆在那座宮殿裡了。
「風揚,我說我想去逛街。」星靈種補充道,「只是我想去逛街,你不需要安排人把商界代表叫來和我匯報工作。既然你們天羽族從來沒有當我是個活物,那憑什麼要求我當其他生命是活的?」
它忽然嘿嘿笑起來:「風揚,泛葉,這一招我也不算原創,我跟你們學的啊!」
韓天鏡挑眉,看向這個顯然已經破罐子破摔的星靈種。
泛葉,利芙族近一個世紀以來最受尊崇的元帥,他能贏得這樣的地位,並不是靠育兒能力和熱愛生命,相反,這是一位刺殺者。
韓天鏡嘖了一聲,插話道:「你所說的,莫不是指天羽族併入星丘聯盟的那次,『鎩羽事件』?」
天羽族二十年前併入星丘,三族同盟正式成立,得以讓風雨飄搖的星丘在白帝國的衝擊下徹底站穩腳跟。
而本來,天羽族差一點點,就倒向了白帝國。
當時天羽族的執政官與元帥都有這個心思,偏安不成,那隻能倒向最強者,以求生存,風揚作為當時的新銳少將,雖然極力反對,卻毫無用處,甚至被下了指揮權,驅逐出境,於是他輾轉流亡,找到了利芙族的新任元帥泛葉。
當時天羽族兩位高層已經決定出徵,加入白帝國軍團,至於士兵,大多還被蒙在鼓裡,畢竟真心想要成為眷族的還是極少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