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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承熙道,「各位是不是很好奇,朕常居深宮,是怎麼知道坊間行情的?靠的就是這些閒書!在各位眼裡,這些書是上不了檯面的閒書,但在朕眼裡,這些書裡寫的處處皆是民生,寫書的人多出於市井,寫的也多是市井間事,多看看這些書,可比坐在這裡聽各位大人廢話要強得多。」
原本吵作一團的官員齊齊跪下來,個別耆老甚至眼含熱淚:「陛下聖明!」
葉汝真:「……」
別的書是不是會寫市井物價,葉汝真不敢說。
但以葉汝成的稟性,絕不會知道一匹布多少錢,更不會寫進書裡。
風承熙說的這些根本就是那日跟葉世澤聊天得來的!
眼見眾臣被糊弄住了,風承熙便閒閒地點了姜鳳聲的名:「表哥,今年為何沒有蜀錦,是不是該去查一查?朕的後宮是無人,各們大人的妻女難道都不用蜀錦?等到舊年的貨賣光,京城裡的娘子們可都穿不了光鮮衣裳了。」
姜鳳聲恭聲稱是,領旨。
這事便算是揭過去,風承熙又看起了閒書。
這回,沒有人再進諫了。
等到散朝,風承熙也看到了最後一頁,把書往葉汝真懷裡一拋:「明日給朕把下一本送來。」
葉汝真:「臣遵旨。」
風承熙本已負手走在前面,此時卻回頭看了看她:「今日心情挺好?」
葉汝真:「?」
「昨日葉卿愁眉搭臉的,看都不敢看朕,卻瞧了姜鳳聲好幾次,怎麼,是想棄暗投明嗎?」
葉汝真嗆得咳起來。
風承熙好心地替她拍拍背,順順氣,聲音甚是柔和:「這是被朕說中了?心虛?」
「沒有沒有沒有。」葉汝真義正辭嚴,「臣絕不會投奔姜大人的。」
風承熙燦然一笑:「那怎麼好意思?表哥那邊可是人多勢眾,康莊大道。」
葉汝真:「可陛下才是正統,臣只願效忠陛下。」
風承熙慢慢收了笑容,看著葉汝真。
葉汝真有點心虛,目光垂下來,發現他的衣袖上沾了一片落花。
兩人走在遊廊中,兩旁植著重瓣櫻花,春光已進入最爛漫的時候,每一陣風裡都會捲起片片輕薄的花瓣,四處飛舞。
葉汝真下意識想替他揭下來,又想起臣子不能隨便碰觸皇帝,才伸出的手收了回來。
風承熙一低頭也看見了,輕輕抖了抖衣袖,花瓣隨風飄落。
他問道:「那你昨日因何心事重重?」
袁子明和康福等人皆遠遠地停在後面,此處只有他們兩人,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葉汝真在此刻確定了,她回來是對的。
天意從來高難問,但她卻總是莫名覺得,風承熙在帝王的冠服之下,也不過是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少年人。
有喜有怒,有哀有樂。
如果她真的頭一天答應效忠,第二天就投身姜家,他應該會很難過吧?
「臣……不是已經決定追隨陛下麼,就在想,怎麼樣才可以為陛下把大權從姜家那邊奪回來……」
風承熙「撲哧」一下笑了,起先只是低笑,爾後哈哈大笑,「葉卿你……哎,多謝費心了。」
葉汝真:「……」
是她多心了嗎?
怎麼覺著有點像嘲弄呢?
風承熙今日沒有傳喚大臣,案上堆著的奏摺明顯比以往高出一截。
葉汝真小心地問:「陛下昨日當真是抱恙嗎?」
「自然是假的。」風承熙看奏摺一目十行,頭也沒抬,「朕既是裝病,自然要裝得像一些。哪有前一晚發病,第二日就生龍活虎上朝的?」
葉汝真這才放心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