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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之後薛矜便在沉風閣住了下來,日日守著紀裴,每三日讓蛇咬上紀裴一口,初期並沒有什麼變化,許是紀裴體內七星霜毒素深入血脈,蛇毒倒沒在他身上有什麼反應,只是昏迷。
後來有一回一個丫鬟進來送水,一不小心踢翻了裝著蛇的籠子,蛇一溜煙跑出來,把那丫鬟嚇得昏死過去,四喜和葫蘆費了好大功夫才把蛇抓回來,世子妃在沉風閣養了條蛇的訊息也不脛而走。
薛矜顧不上那麼多,眼看著紀裴一日日昏迷,心急如焚。
這一日他照舊將紅霜蛇拿來為紀裴清毒,將蛇放回去後,聽到一聲悶哼,轉過身去,看到昏迷中的紀裴眉心緊鎖,整個人彷彿陷入極大的痛苦中,薛矜忙走過去,伸手一探,只覺紀裴渾身冰涼,薛矜的手觸碰到他的額頭,宛如碰到冰塊。
薛矜大駭,知道這是蛇毒發作了,忙叫畫梅燃上炭盆,又是加被子又是準備湯婆子。
已然四月,春暖花開的時節,沉風閣內室卻熱烘烘的,薛矜坐在床邊,往紀裴的被子裡塞了三四個湯婆子,又把兩個炭盆搬過來放在床邊,他被熱的渾身冒汗,也顧不得,只一味地去摸紀裴的體溫。
畫梅和柳芽看在眼裡,滿是心疼,柳芽勸道:「世子妃去歇歇吧,我們一定好生照顧世子。」
薛矜搖頭,將自己的手在火盆上烤熱後覆在紀裴額頭替他取暖,紀裴就在這種痛苦中緩緩睜開了眼。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薛矜大喜過望。
「……」紀裴感覺並不好,可謂是十分痛苦,身上雖蓋了厚厚的被子,還有湯婆子和炭盆,渾身仍是寒冷刺骨,像是有無數的冰錐子往他骨頭裡面鑽,深入骨髓的寒意,讓他思緒混沌,彷彿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他強撐起精神,看一眼薛矜,生生按壓下身上的痛楚,緩緩道:「我無事,辛苦你。」
薛矜搖頭,察覺自己手溫度降了下來,再次將手烤暖,重新覆在紀裴的額頭上。
紀裴顫抖著伸出僵硬的手,握住薛矜的手腕,痛苦道:「你出去歇著。」
「我不,我陪著你。」薛矜說著伸出另一隻手將紀裴的手臂塞到被子裡面。
紀裴深深看了他一眼,輕嘆一聲,閉上眼,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躺在無盡的冰川底下,周圍全是寒冰,一寸寸往他骨子裡蔓延,將他四肢都鎖住,劇痛由內而外,從身體裡面散發出來,凍得人幾乎要失去意識,好在頭頂有細微的熱度傳來,源源不斷,只是這一點點溫暖,叫他有了掙脫而出的希望。
就這樣過了一夜,第二日清晨,紀裴的體溫終於恢復正常,他醒來的時候,薛矜趴在床邊,已然睡著,手還覆蓋在紀裴的額頭上,手心早已被紀裴凍得冰冷。
經此一遭,紀裴覺得身上好似輕快了些,他側過身,看著睡夢中的薛矜,細長的睫毛在夢中微微抖動著,顯得他格外安靜。
第22章 漣漪
紀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薛矜的臉,只輕輕一碰,薛矜立刻就驚醒了,下意識就去摸紀裴的額頭。
紀裴一把抓住他的手,「已經沒事了。」
薛矜才鬆了一口氣,這一夜守著紀裴,又是被炭盆烤著,又是著急,他衣裳全都汗透了,叫了柳芽和畫梅打水服侍他沐浴,浴盆就放在一個屏風之隔的暖房,紀裴靠坐在床上,回想起昨夜的經歷,對薛矜道:「沒想到這蛇毒這樣厲害。」
「你也挺厲害的,我師父說,但凡心智不堅定者,受到這種折磨,就是生不如死,你昨夜竟一聲不啃,只是把我的手拽得緊緊的,若不是你力道太重,我都不知道這個蛇毒這樣厲害。」薛矜隔著屏風回話。
「可有傷到你?」紀裴擔心地問。
薛矜輕輕一笑,「沒有,趁著你神志不清,